,当黄烈那边似有所感看回来,吴贤已经收回视线。
黄烈一干人等当然不会留在原地傻站着,像模像样地派遣斥候精锐前去刺探。
一有情报,第一时间传回。
联军休整的命令一层层传下去。
普通士兵当然没有怨言,他们身体和精神各方面都到了极限,再打下去,敌人还没被杀死,他们先扛不住。这两日脑子里只有“杀”和“冲”,看着一张张熟悉面孔彻底天人永隔,心里哪有不害怕的?他们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不去追就等于捡回小命。
有些人却险些破口大骂。
赵奉更是一把抢过老友的刀扇给自己扇风降火,他此时的形象称得上“惊悚”二字,说能止小儿夜啼也不为过。络腮胡须上滴答滴答淌着不知谁的血,还有一些皮肉碎屑玩意儿。武铠鳞甲表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刀砍枪刺剑噼的痕迹,有些还深入血肉。
只是——
伤势带给他的伤害不如此刻刺激大。
“唉,吴公湖涂啊——”
尽管老友心里存着跑路的想法,但也兢兢业业站好最后一班岗。本以为淼江之战会是圆满收官之战,孰料临到结局来这么一出。穷寇莫追也得看看是什么情况下吧?
郑乔兵马一番溃逃是毫无秩序的,并无乱中有序的痕迹,可见不是有预谋的行动。
这时候不冲上去,那要等什么时候?
因不满,老友对吴贤的称呼都从“主公”变成了“吴公”,由此可见意见有多大。
他一把抢过自己的宝贝刀扇。
仔细用帕子擦拭扇柄沾染的污血。
口中道:“希望公肃这回没被气死。”
赵奉一想到方才看到的秦礼脸色,暗暗摇头,不好说啊不好说。他看着一个体型偏瘦小的士兵挤开人群,送来一只包裹给老友,瞬间一噎:“你、你打算现在走?”
老友道:“晚了就不好走了。”
赵奉问他:“不用跟主公提辞呈?”
老友反问一句:“主公还记得吾这号人?提什么辞呈,借着机会悄悄走,双方面子上都好看。倒是公肃那边,你私下帮忙提一句就行。但是别告诉他要去哪儿……”
秦礼讨厌“恶谋”祈善都魔怔了。
要是让秦礼知道自己打算跟祈善共侍一个主公,依照他那个脾气,钻牛角尖得钻出大毛病。赵奉闻言点点头,这点他心里有数。见老友去意已决,他也不好继续挽留。
命令两个亲卫护送老友悄悄离开。
老友本来就没啥存在感,这会儿又这么混乱,战后处理人仰马翻,更无人理会他跑去哪里。他用刀扇敲敲赵奉肩吞,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义,来日再会!”
赵奉心下叹气,道:“再会!”
与此同时,谷仁对郑乔兵马紧追不舍。
奈何己方对地势不如敌人熟悉,追击半日都没有堵到人,倒是抓了不少的残兵。
康时用言灵对他们严加拷问。
还真问出了郑乔兵马溃逃的真相。
逃兵被言灵控制,目光呆滞宛若痴傻,全部交代出来:“粮、粮仓失守……”
康时抓着他衣领将人提起来。
“什么粮仓失守?”
这个逃兵说不出具体内容。
事实上,不仅联军这边对溃逃感觉莫名其妙,他们自己也有些云里雾里。两军在淼江激战,相持不下的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流言说大军附近粮仓被烧,囤积粮食的几个大粮仓也被一锅端了。这则消息引发恐慌,也确实有人看到大军附近粮仓冒起了烟。
一传十,十传百。
大厦将倾,只在瞬间。
这才有了众人都懵逼的溃逃。
康时问了一圈:“知道是谁干的吗?”
这个问题,无人知晓。
他们只是最最普通的底层士兵而已,康时闻言一拍大腿,可惜地道:“十有八九是主公他们了,可恨——如此好的机会,却被一群别有用心的贪生怕死小人耽误。”
公西仇对其他都不在意,只在意沉棠,亦或者说,他们公西一族守护两百多年的棺中圣物。他道:“既然这是玛玛的手笔,咱们现在就过去跟她会合,免得出意外。”
圣物磕着碰着怎么办?
啧——
要不是孝城一战答应玛玛说不会将她请回棺材躺着,公西仇还真想将对方客客气气请回去,埋到族地,这样才最安全稳妥。
康时丝毫不知公西仇的小九九。
点头赞同道:“是极!”
他们现在联系不上主公一行人,但只要追着同一个目标,迟早能会合。他们必须赶在联军之前抢到郑乔手中的国玺。殊不知,联军那边只是耽误大半天就再度起兵追击。
因为他们从俘虏口中知道溃兵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