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王维《使至塞上》
……
以及如何确保花枝俏得到消息后就立刻转告给风飘絮去挑拨离间,而不是突然学聪明了,采取其他手段。
最重要的是,这是小说结局才会出现的情节,此时何事秋对风飘絮的感情是否深厚到了能为她去死的地步。
这看似容易一切只不过是建立在姜尔雅的假设之上,一环出错满盘皆输,面桃当然清楚 。
但她更清楚,设计杀人就是这样的,一切全凭对敌人的了解,预判他们的举动,然后推动全局。
当然,姜尔雅将计划全盘托出,即便整个环节不出差错,成不成也不一定。
因为小说的结尾就是何事秋被救活,顺手灭了何所思何所忆,两人携手迎来happy ending。
姜尔雅:“你只需等到两兄弟回府的那天,动手就对了。”
面桃思忖良久,最终点头称是。
……
姜尔雅与面桃达成和解,目前没了威胁,放松了不少。加之府里发丧,何事秋见不得她,她便称病不出,很久不见外人。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七姨太惨是真的惨,穷也是真的穷。
大约是满府上下都晓得了七姨太不受待见,姜尔雅的衣是旧的,食是素的,房是烂的,还出不了门。
姜尔雅怀疑人生:“怎么回事?”
“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大帅府,姨太太待遇这么差 。”
“风飘絮不管事吗?”
“姨太太,您忘了吗?”面桃端了半碗色泽暗沉的青菜走了进来,“您刚来的时候心高气傲,将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都得罪了个遍。”
面桃放下碟子后没有马上退下,思索片刻,像是提醒姜尔雅说道:“府里发丧,一大笔银钱用了出去,用钱比较紧张,七姨太,您应当是要不来的。”
姜尔雅:“……”
最初几天,姜尔雅还能忍下来。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日三餐变成了一日两餐,三菜一汤也逐渐演变为一菜一汤。
还都是馊的。
院里只有面桃一个丫鬟在忙前忙后,院内东西有所损耗,也不见人来换新的。
跳到主角儿跟前去她不敢,姜尔雅只得自己想办法搞钱。
她坐到棕色木桌前思忖良久,“那么问题来了,我既不会制香皂,也不懂经商,该如何赚到白花花的银子。”
姜尔雅沉默:“……“”
姜尔雅:“我是个网络作家。”
姜尔雅:“……”
姜尔雅:“嗯,目前只会写军阀文的作家。”
思考三秒后,姜尔雅痛定思痛,给了自己一耳光。“疯了吧,刚从那逼手底下活过来,还想着消费他,嫌死的不够快啊 。”
三分钟后,面桃托着盘子,面露喜色,“姨太太,今儿的汤有菜叶子,还是两片!”
再三秒过后,姜尔雅又给了自己一巴掌,“我就算是真被扔天桥底,也不想饿死。”
当晚夜深人静时,姜尔雅凭借着记忆,顺着女主角VIP通道——狗洞,钻了出去。
她没见过真正的北平,穿来几日被锁在大帅府哪里也出不去。
但在写《北平伶》前,她查阅过许多资料,力求将近百年前的北平风貌,人文景致给还原出来。
如今这天桥鼓楼,白塔,牌楼,街道小巷,车厂和大杂院,便真真切切地展现在她眼前。
老北平城不再是一堆黑白默片,也不是报纸上的老照片,而是色彩鲜明且深刻地印在了姜尔雅的脑海里。
这是她所还原的北平,是历经战乱纷纷的老北京。
姜尔雅记得,老舍先生曾这般描写过北平。
“风吹弯了路旁的树木,撕碎了店户的布幌.揭净了墙上的报单,遮昏了太阳,唱着,叫着,吼着,回荡着”
“忽然直弛,像惊狂了的大精灵,扯天扯地的疾走:忽然慌乱,四面八方的乱卷,像不知怎好而决定乱撞的恶魔’
“忽然横扫,乘其不备的袭击着地上的一切,扭折了树枝,吹掀了屋瓦,撞断了电线”
彼时的北平凄凉至此,一九二七年静谧的夜也不遑多让。
这里处处昭示着旧时代的色彩,在月色映衬下,像是一副老旧的画。
直到风吹过,鸟飞过,画里的一切都动了起来,活了出来,结实地向外来者敞开怀抱:
看啊姜尔雅,你来到了北平城。
姜尔雅仰头看了半晌,转身融人夜色中。
……
“老板,给我一支笔一张纸一盏灯,一个晚上,我来创造奇迹。”姜尔雅站在书店门前,同门内的老板如是说道。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