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权贵之家,但凡宅内有点风吹草动,便闹得满城风雨。我家规矩森严,家中的消息谁敢外泄,一律乱棍打死,扔乱坟岗去喂野犬。”彩娇歪着脑袋,满是狐疑的瞪着郑氏。
郑氏的小心肝怦怦直跳,鬓间隐然渗出毛细汗,暗暗叫苦不迭,她一时没来得及细想,竟然把这么重要的大事给忘在了脑后。
“彩儿,我是上次去见的时候,听你的那位爷亲口说的。咳咳,来,快看看你给为娘还带了哪些精美的吃食?”郑氏毕竟是掌家贵妇多年,比小糊涂蛋的的彩娇不知道精明多少倍,就在她被逼迫到墙角之时,居然天降神来之笔,情急之下将责任一股脑的推到了罪魁祸首李中易的头上。
郑氏还真没冤枉了李中易,滋润这句口头禅,是两人在游泳池中鏖战正酣之时,李中易亲口俯在她的耳旁说出来的。
只不过,李中易当时的原话是问郑氏:舒服了吧?爷的功夫比老金如何?
李中易不仅偷了别人家的老婆,更厚颜无耻的比较男人之间的功夫如何,郑氏当时既羞惭,又窝心,恨不得一口咬死李中易这个天生的坏胚子。
彩娇做梦都料不到,郑氏和李中易之间竟然有了j情,眨个眼的工夫,她的注意力便给郑氏带偏了,“娘亲,你上次在池子里落下的手帕,我命人洗干净带回来了。”
郑氏望着彩娇手里的丝帕,不禁俏面飘红,这块帕子其实是她的贴身之物。李中易把她欺负饱了之后,顺手抓过这帕子替她擦拭下身,更要命的是,竟然不知道给扔哪里去了。
谁曾想,这种不宜再用的帕子,竟然被彩娇找到了,还给带到郑氏的面前,这叫她情何以堪呢?
“娘亲,这帕子是我亲手洗的,还特意熏的龙涎香。”彩娇补充的一席话,令郑氏简直快要无地自容,羞惭交加,原本雪白如玉的粉颊仿佛煮熟了的小龙虾一般,红得格外的妖异。
彩娇说得异常高兴,浑然没有注意到郑氏的异状,郑氏急中生智,故意把头一低,狂咳了十几下,脸色憋得通红,装得倒也挺像那么回事。
“娘亲,你怎么了?”彩娇被唬得不轻,一边窜过去轻轻的拍打着郑氏的背脊,一边急忙唤人取水来。
郑氏故意喘了口粗气,唉声叹气道:“唉,咳……咳……刚才像是中了邪似的,仿佛有鬼掐住脖子一样……唉……”
彩娇急得快哭了,连声唤道:“传赵先生来,快点传赵先生来瞧病。”有女婢得了指令,快步走出屋子,去外面唤随行的李中易的老学生,老李家的专属郎中赵得一。
在没有西医的如今,李中易尽管医术高明,却也没法子给他自己把脉瞧病,家庭医生还是很有必要的。
赵得一原本是开封一家药铺的抓药学徒,这家伙是个医痴,他的一身瞧病本事几乎全是暗中偷师学来的。
药铺里只要来了病人,赵得一就会竖起耳朵听师傅讲述脉相以及辩证病理,以一字不敢漏。等到师傅开药方,赵得一负责抓药的时候,便仗着记忆力超群把方子背下来,待闭店之后再反复的琢磨。
李中易第一次受命征高丽的时候,没有靠山的赵得一,被衙门里的小吏纳入名册,给强行征入了破虏军中。
也是巧合,赵得一给一个军官瞧病的时候,让暗访军营的李中易碰见了。赵得一这个实战经验丰富,却缺少系统中医知识培训的野路子郎中,从此入了李中易的法眼。
这么一来二去的,赵得一跟着李中易学了一肚子的实用医术,并获得了李中易的信任,夸赞其是无师自通的良医。
这次,彩娇回家省亲,赵得一正好闲着没事做,就跟了过来。因为,李中易叮嘱过他,彩娇是容易受孕的体质,必须多注意点饮食和冷暖。
赵得一见侍婢气喘吁吁的跑来唤他,以为是彩娇出了大事,唬得寒毛直竖,急忙问那侍婢:“别急,调匀了呼吸再说不迟。”
侍婢喘匀了气,这才解释说:“是郑氏咳得厉害,彩夫人唤你去瞧瞧。”
赵得一听说不是彩娇的事,不由长出了口气,稳住心神,镇定自若的说:“前头带路。”
到了内室后,赵得一仔细的观察过郑氏的的脸色,问了最近的饮食以及起居状况,把过脉后,这才起身恭敬的回禀彩娇:“回彩夫人,以小人粗浅的医术,抖胆妄言,请您莫怪。由令堂体质偏弱,孤阴不生,胸气郁结。然脉相由涩转滑,调和有方,大善!”
郑氏出身于名门望族之家,自幼饱读汉人的典籍,她自然听得懂赵得一那些晦涩难懂的掉古文,下意识的望向彩娇,心下惊恐万状。
中医里面的调和,指的是阴阳调和,一般情况下,如果赵得一没有特殊的说明,专指房事。
赵得一并不知道郑氏已经很久没有被金子南碰过了,竟然隐晦的鼓励郑氏多多行房,以便调和阴阳,驱散郁结之气,十分有利于健康。
别人不太清楚,彩娇却是知道的,金子南已经很久没有夜宿于郑氏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