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参议司的老大,宋云祥当仁不让的第一个发言,他摊开随身带着放大版的军用舆图,拿手指在幽州城,说:“幽州城高池深,兵多将广,单单契丹人就至少有五万之众,更别提十余万附逆的汉军。我军虽然已经验证了‘天雷’破城的巨大威力,可是,就算白天攻进了幽州,伤亡也必定惨重。”
“这么一来,咱们势必只能利用利用夜色作为掩护,发挥我军没有‘夜盲症’,善于夜战的特点,趁虚击垮幽州城中守军的防线。”宋云祥话锋一转,接着分析说,“按照参议司事先拟定的计划,我军再次拿下榆关之后,用灵帅的话说,这就狠狠的打了契丹人的脸。”
刘贺扬接口道:“如果,契丹人不觉得这是打脸,那么,咱们完全可以借用契丹人献上的战马,只留下少部分将士守军,集结主力部队,扫荡榆关以东大草原上的部落长老和王爷们。”
廖山河搓着手,兴奋的怪叫道:“打契丹王爷们的草谷,嘿嘿,只要想一想,就觉得美妙至极,仿佛在梦中一般。”
显然,廖山河的话语,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以至于,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集到了李中易的身上,正是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带领着他们从胜利走向胜利。
李中易悠闲的捧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茶汤,然后放下茶盏,抬头的时候,发现众人正目不转睛的盯在他的身上。
“怎么?我脸上有花?”李中易含笑调侃他的心腹重将们,眼前的这些人是他的核心班底,经过长时间的考验以及考察,他们中的每个人都值得信赖。
坐在李中易身旁的李云潇,怪声叫道:“爷,咱们家的开销实在太大,金银珠宝、铜钱财帛,也都花得差不多了。”
“哈哈哈……”众人被李云潇逗乐了,随即哄堂大笑,笑得肆无忌惮。
就在几年以前,契丹人就像是压在中原汉人心坎上的巨石一般,恐惧的梦厴始终挥之不去。
曾几何时,大周的军队,竟然有机会纵横驰骋在草原之上,扫荡曾经强大无比的草原上的契丹部落。
打契丹人的草谷,这简直像是在梦中一般,是那么的虚幻,却又无比真实。
李中易展颜一笑,开玩笑说:“将军们,你们就这么喜欢搞暴力破坏活动?”
众人都不知道李中易是何意图,大家你看着我,我望着你,面面相觑,不知道从何说起。
忽然,李中易长身而起,哈哈狂笑数声:“我的将军们,其实我和你们是一样的心情,早就想抢他娘的契丹狗了。”
“哈哈哈哈……”众人明白过味来之后,不禁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杨烈笑了一阵子,挺身而出,拱手说:“请老师率领我们一起去打草谷。”
李中易瞟了眼杨烈,心说,还是这个嫡系弟子了解他的脾气,快意于草原,一直是他多年来的梦想。
“哈哈,准了!”李中易端起茶盏凑到嘴边,一边嗅着清雅的茶香,一边慢条斯理的说,“抢是必须抢的,不抢没浮财啊。”
“不过,抢谁,怎么抢,还需要审讯过俘虏之后,才做定论。”李中易深嗅了一鼻子的茶香,提醒说,“既要抢疼契丹人,达到调虎离山的目的,又不能离海边过远。毕竟,咱们手头的本钱有限。”
李中易交代完毕后,冲着宋云祥略微扬了扬下巴,宋云祥会意,补充说:“东京道的奚人,大多聚集于水草肥美的青龙河附近,咱们完全可以借此好好的做一做文章。”
刘贺扬兴高采烈的问宋云祥:“老宋,莫非青龙河附近的奚人里边,住着什么重要的人物?”
宋云祥点点头,解释说:“据路上截获的晋阳商人供述,契丹国当今萧皇后的父亲,就住在奚人部落里。”
廖山河的眼前猛的一亮,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说:“如果将此老贼捉来,嘿嘿,这可是契丹人的国丈啊。”
李中易换了个盘腿的姿势,笑眯眯的望着他的心腹爱将们,今天的所谓商讨,实际上只是一场大战过后,众人调剂心情的闲侃打屁聊天吹牛的聚餐会罢了。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军人也是人,也需要张驰有道的调节始终处于紧张状态的个人情绪,这弓弦绷得太紧,迟早有断掉的一天。
和这个时代的所有旧军队都不同,李家军的作战模式,实际上是以计划为主,随机应变为辅。
按照李中易的说法,战争虽然千变万化,可是,依然有其内在的规律。
在行军路上遇敌的可能性,也不过是如下几种情况罢了,例如:水淹、骑兵突袭、四面埋伏,火攻。
其中,水淹又可以分为:决堤,蓄积山泉,区区几个花样而已。
在李中易的指导之下,宋云祥率领参议司的同仁们,详细的列明了必要的注意事项,经过广泛讨论之后,纳入战术手册之中,每个军官人手一册。
老话说得好,功夫在诗外!
部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