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之中,李中易看见拓拔彝殷已经发动了攻势,他不由扭头笑望着折从阮,说:“一切都拜托了!”
折从阮冷笑一声,说:“无咎,你就放心好了,拓拔彝殷,他完了!”
在疾驰之中,两万五千匹战马,十万只马蹄,几乎同时敲击在地面上,发出隆隆的轰鸣声,仿佛天边的闷雷滚滚而来,令人惊心动魄!
说实话,这还是李中易头一次和这么大一股骑兵,进行正面对决,要说不紧张,那的确是说瞎话。
不过,李中易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完全不懂军事的菜瓜,也算是久经战阵的一名宿将。
短暂的心跳加速之后,李中易大声下令,说:“全体下马,持弓,搭箭!”
伴随着李中易的一声令下,全体灵州蕃骑们不约而同的翻身下马,从弓囊中取出长长的硬弓,然后拈起一支箭,轻巧的搭在弓弦之上,随时随地等候射击的命令。
折从阮的府州军,虽然人数损失很大,可是,主力尚在。此次决战,他带出来的全是军中的精锐,随便拎出一个,都至少上过十次战场以上。
“儿郎们,此战过后,我府州军还能否存在,就全靠大家一起撕拼了。”折从阮骑在一匹赤马之上,缓缓驰过折家军的阵前,厉声喝道,“家里的娘子和孩儿,还在等着我们一起回去,可是,要想活下去,咱们就没办法后退半步。”
“哈哈,老爷子。您就下令吧,袍泽们。都不是孬种。”一个立在军阵最前列的小军官,扯起大嗓门吆喝出声。声音异常之宏亮。
“好,绊马索桩都钉好了没有?”折从阮大笑着问阵前的折家儿郎们。
“保准没有问题!”
“嘿嘿,够拓拔老贼喝几壶滴!”
“摔不死拓拔老贼,老子跟他姓!”
“……”应和声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视死如归的欢笑声。
李中易听到这边的动静,不由暗暗点头,折家军能够雄霸西北数十载,并且又成为北宋和西夏对抗的主力军之一。确实并非浪得虚名。
“儿郎们,准备好弓箭伺候拓拔老贼升天!”折从阮的军令,在身旁随从们的齐声呐喊之中,传达到了整个折家军中。
与折家军的异常喧闹有所不同,李中易这边,除了传令的嘹亮铜号声,以及清晰可辨的小鼓声,以及战马们喷响鼻的噗噗声之外,整个军阵竟然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折赛花领着她手下的近百名娘子军,纵马狂奔,掠过折家军大阵前,一直驰到李中易的身前。
李中易皱紧眉头。很有些狐疑的盯在折赛花的身上,这个像是女汉子一样,既美貌又狡诈的妞妞。到底想干嘛?
折赛花轻带马缰,催马来到李中易的身前。扳鞍下马,娇声道:“祖父命我贴身保护使君。”
李中易一时无语。伺立在他身旁的颇超勇,更是没好气的瞪着折赛花,真是笑话,我家李大帅竟然还需要你这个黄毛臭丫头的保护,难道俺们全都是死人不成?
折赛花往前快走了几步,凑近李中易,小声说:“不瞒您说,奴家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嘻嘻,奴家可不想还没出嫁,就当了寡妇。”
“咳,咳,咳……”李中易一时不防,憋岔了气,咳嗽连连。
近在咫尺的李云潇,则恶狠狠的死盯着笑颜如花的折赛花,他心里那叫一个别扭,死丫头,怎么说话的呢?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啊?
火光通明之下,折赛花不需要费劲,就把李云潇难看至极的神色,尽收眼底。
“爷,您莫怪,奴家真心诚意的担心您的安危来着。”折赛花忽然把身段放得很软,娇言侬语,搅得李中易心里,既有些烦躁,又有几许甜意。
咳,男人嘛,谁不喜欢听自家女人那暖人心的体己话呢?
李云潇看得很清楚,李中易原本到了爆发的边缘,却在折赛花的软语之下,脸色却渐渐变缓。
李中易耳内的马蹄声,一阵响似一阵,仿佛海啸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两军相距不过千余米之地,拓拔彝殷的大队精锐,眨个眼的工夫,就要冲到眼前,李中易也没工夫和折赛花磨牙,他板着脸说:“就待在我的身旁,不许乱动,明白么?”
折赛花吐了吐小香舌,抱起一双粉拳,一边拱手作揖,一边说着的俏皮话,“得令,末将一定不敢乱动。”
李中易冷眼观察,有些惊讶的发觉,跟折赛花一起来的这一大批娘子军们,动作倒是很是不慢,很快就在他们俩人的身后,列开了阵势。
嗯,李中易看得出来,折赛花平日里训练这些娘子军们,确实颇费了一番苦心。
军中的丘八们,不信书本,只信拳头和实力!
鉴于,折赛花领来的这些娘子军,表现出来的过人素质,颇超勇只是冷冷的哼哼了两声,倒没出言讥讽。
李云潇一向是个闷性子,如果不是在李中易的跟前,他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