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轮到她睡不着觉了。
轮到她开始生闷气,凭什么她的一个错误要被翻来覆去提那么多次?
凭什么来来去去都是他在质问自己?
她给他空间,她信任他,反而要被他解读为“不在意”?
凭什么总是他在任性,她来当那个无情的大人,处理那么多烂摊子?
……
越是这么钻牛角尖,越是容易感情用事。
翌日起床,Martha决定闭关做音乐一段时间,但几乎没过几天普林斯就拉着她说想爸爸,兄弟俩闹着要去巡演站,无奈,她算了算时间,决定新西兰站再过去。
伊丽莎白·泰勒算是梦幻庄园的常客了,不过她这次过来跟往常不太一样,她像是来劝和的。
“天呐,怎么您也在替他说话。”Martha虽是通过Michael和伊丽莎白成为好友,但是她们俩人也称得上是志趣相投的忘年交,她一下子明白伊丽莎白的来意,
“嗳,我这哪是替他说话。”伊丽莎白慈爱地看着趴在小桌子上玩拼图的普林斯与毯毯,“他在耍小孩子脾气,你也清楚。”
“您知道我很疲倦。”Martha素面朝天躺倒在沙发椅上,时间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痕迹,她看上去与从前初出茅庐的年轻姑娘没有多少区别,此刻信任地看着伊丽莎白,叹气:“我是希望能好好谈谈,可怎么总是要我先开口呢?”
“亲爱的,这不存在输和赢的问题,只存在是否想解决矛盾的问题。你或许是跟Michael那小子待久了,快被他那别扭的缺点可传染上了。”伊丽莎白富有深意地柔声道。
“好吧,我真的需要一点时间。”Martha经过这么一聊,堵在心里的情绪早就烟消云散。
“需要多久都没有问题,你从来不让我担心。”伊丽莎白轻轻拍拍Martha的肩膀。
手头上还有不少工作上的问题,Martha也不好意思耗太久,趁着一周的空闲赶紧把那几首demo处理完,才开始做带孩子们去新西兰站找Michael的准备。
尽管普林斯和毯毯对“巡演”这个词没有准确的概念,他们却闹着要坐巡演大巴。
啊对了,自然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比任何小孩都喜欢火车巴士一类的玩具。
下了飞机,Martha有点心累地坐上助理临时调来的大巴,明明私人飞机能直达,还非得坐车绕路……她想着,待普林斯和毯毯午睡以后,开始无聊地打开广播听实时新闻。
“……美国时间11月9日5时18分,Michael Jackson在历史巡演的新西兰站演出途中因舞台安全故障受伤,现已送往当地医院……据悉,由于滑行装置脱落导致杰克逊的升降舞台从近八英尺高处突然坠落,虽然杰克逊本人表面无恙地继续表演,并完成演出剩下的曲目,但是在退场回后台以后曾陷入短暂的昏迷……”
一时之间,Martha感觉自己也眼前一黑,她整个人不稳地跌坐在椅子上,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她视线开始模糊,但已经反应足够灵敏地拿起电话,她抑制着胸口的疼痛,强行振作起来,吩咐最信任的手下把孩子们送回凯瑟琳·杰克逊的住处,而她将由私人司机迅速送往Michael所在的医院。
时间线怎么又提前了?连防备的机会都没有……
这沿途的一个多小时里,她不清楚外面的记者又疯成什么样子,她只知道自己非常、非常的悔恨自己——
为什么要跟他吵架?
为什么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和他赌气?
他出事前关于她的记忆,都已经变得……
她在后座半掩着面,街景变得不再清晰,她啜泣着,身旁的人们一点大气都不敢出。
漫长得犹如一个世纪。
Martha下车时,所有在医院蹲点的记者把摄像头齐刷刷转向了她,她几乎是被保镖助理们包围在一起挤进去的医院。
“……腰背挫伤严重,尤其是腰椎前韧带的撕裂,胸段肋骨脱位,还有内脏、脊柱的损伤……”这像报菜名似的一系列术语说下来,她听得头疼,情绪被怒意所取代,她第一次不顾大庭广众,朝Michael的工作人员们怒吼: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她对他们怒目而视,那几位负责舞台安全的人瑟缩着,她恨不得当场甩他们几个巴掌,可她颤抖着、已没有力气再次吼叫,只好用力闭了闭眼,最后又看了眼手术室,语气沉甸甸的:“今天的意外,我会追究到底的。”
Michael的经理人上前安慰她这不过是一个小手术。
“小手术?”Martha看向他,通红的眼睛充斥怒火,“今天摔下来的人怎么不是你?那样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说这种倒胃口的话!”
对方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多话。
这群人平日里就多少有点害怕M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