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屿出现在她面前时,似乎永远都这么温柔又狼狈可怜。
可以轻而易举的激发出她所有的怜惜。
就好比此刻——
他穿着揉皱的白衬衫,上面也不知是怎么被溅到许多的黑点,下面配着一条洗得发白的黑色裤子,头发也是凌乱又有些软趴趴的搭在脑袋上,不变的是那双温柔的多情眼,此时正委屈巴巴的瞅着自己。
“你……”姜沅愣了下,随后就看见这人摇摇欲晃的站起来,似乎想要冲过来抱她,但是因为他浑身的脏渍,不得不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停下。
他耷拉着脑袋和肩膀,双手垂在身侧,修长的手指不安地蜷着,有种无处安放的局促。
“对不起,我……”容屿一开口,声音便有些哽咽,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声控灯在他们头顶亮了又熄,熄了又亮,反复的不行。
最终,还是姜沅开口打破这有些沉闷的气氛:“进来再说吧。”
容屿沉默了一会儿后,点点头,顺从地跟在姜沅的身后进去。
听见门锁“啪”落下的声音后,姜沅那颗先前因为他有些发颤的心,奇迹般的缓和下来。
她将肩上背着包丢在一侧的沙发上,走进厨房,紧接着她的声音便从厨房里面传来:“你想喝什么?”
“都行。”
怯怯弱弱的声音。
这还是姜沅第一次听见容屿用这种语调说话。
哪怕是他之前给骆思羽刁难,问出那些问题时,他也是无比坦荡。
她拿了两瓶气泡水出来,丢了一瓶就给他:“你坐。”
听到她的话后,容屿这才敢坐下。
只是他依旧坐得很小心翼翼,就连坐姿和手摆放的位置都非常微妙。
姜沅拧开瓶盖后,仰头喝了一口,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到他身上。
自从上次,他冷着脸走了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找她。
毕竟就连微信,她也被这人给拉黑了。
“你找我,是因为什么事?”
容屿搁在双腿上的双手慢慢地缩紧,指节处也开始泛白。
冷白的肌肤上浮出微微的绯色,愈发显得他的颜色侬丽,有种教人想要狠狠恣意怜爱的美。
姜沅有些克制不住的垂眼,眉眼间却因此带了几分不耐。
若是这人再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是真的会有些克制不住自己。
因为他不高兴,所以她忍着没去找他已是极限了。
现在这人倒好,还敢眼巴巴的往她面前凑。
虽然过往二十几年,她没荒唐过,但是身边给她言传身教的小伙伴还挺多的,她可不敢保证自己日后会不会荒唐。
姜沅又喝了口水,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一路凉进胃里,将她浑身的燥气给消了消。
“容屿。”见着他半天没说话,姜沅有些受不住的叫了他的名字。
容屿这时才有些期期艾艾的抬眼开口:“我……我都……看见了。”
嗯?
看见什么?
姜沅挑眉,继续靠在那,好以整暇的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容屿继续道:“今天,就在会所里。”
姜沅懂了。
容屿这时已经没有再看她了,而是垂着脑袋,可怜又委屈的说道:“沅沅,其实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