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面前的米饭都快扒拉散了,也没吃进去几口。
“怎么,不合胃口?”
“没有,吃的很好。”宋知荆放了筷子,也放下了张牙舞爪的戒备状态。
江鸣野擦了擦嘴,也剩了半碗米饭。
这几年公司好转了,应酬倒比以前更多了,能滴酒不沾好好吃顿饭,是奢侈的。
看着对面的女孩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江鸣野一时竟把准备好的话术给忘了。
从重逢到现在,他还没有认真看过宋知荆,除了变得身量纤纤外,似乎也成熟了些。
其实她也不算很年轻了,已经25岁了。或许真的是长大了,也没从前那么爱笑了,一举一动间,都透着衡量。
是对生活的衡量。
“跟我回北京吧。”犹豫了一会儿,江鸣野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她愣在那里,手里的筷子没拿住,掉了一桌。
“什么?”她怔怔地问。
“我说,跟我回北京吧。”江鸣野觉得,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他几乎可以翻篇忘记三年前她的决绝,“甘棠。”
他唤了她的小名,似乎只要这样,真的可以全部揭过。
一千多个日子,从来没有现在这一刻,想要在她的眼神里找到一点点的眷恋和遗憾。
可宋知荆低下了头,躲过了他的眼神追问,豆大的一滴泪从眼眶直接掉落在桌布上,洇出了一朵暗花。
“不可能。”
原以为会有点不一样,但她连犹豫都没有。
外头已经很晚了,车都变得少了,这间饭店稀稀拉拉离开了许多客人,唯独这两个,坐了又坐。
江鸣野的心还是忍不住痛了一下,可他也不愿意强求。
“既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谢谢江总。”
江鸣野绅士地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宋知荆很喜欢他这个动作。因为她总觉得江鸣野身上有种气场,这种气场让人相信他能把控住所有的局面。
“那这顿饭就吃到这里吧。”
“嗯。”
谈不上不愉快,但多少有些尴尬。
鸣野开车送她回家,江城中部横跨了一条长江,从吃饭的地方到知荆的小屋,整整走了四十分钟的车程。
一路上,没有交流。
跟知荆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江鸣野这个人心里那么毒辣,至少会拿钱侮辱她一下,可江总没有,甚至连她的电话号码都没有问。
“到家了,你上去吧。”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谢谢江总。”
从重逢开始,小姑娘一直带着疏离,“江总”、“江总”的喊着,让江鸣野心里很是不爽。
“等一下,这个给你。”
驾驶位的男人递来一个盒子。
他的手生得很好看,根根指节分明,修长得很,骨骼的线条完美得攀附在盒子的底部。
“不用了。”
“宋知荆,不要一直考验我的耐心。”
他真的不能开口,稍稍带点气性,嗓音就极具压迫性。
知荆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接住了那个盒子。
他走得很决绝,根本没有停留。是她偷偷在楼道里目送着离开的。
别人的久别重逢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和欲望,他们的久别重逢是充满怨怼的疏远和别扭。
“宋知荆啊宋知荆。”江鸣野一想到她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忍不住地烦闷,后槽牙都快咬烂了。
陈南川没想到,他老板这次竟是铩羽而归。江城多待两天的计划也泡汤了,江鸣野当天晚上就直接飞回了北京。
“鹤儿,你这是怎么回事?”江鸣野两个月都不出来玩,梁袤北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公司,“两个月都约不到你,可不像你作风啊。”
梁袤北是江鸣野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兄弟之一,他们几个经常厮混在一起,平日里大家忙,聚的也没有特别频繁,但像他这样两个月都不带出来一趟的,还是第一次。
“不是说了嘛,别打到公司。”
“哎哟,打你电话你接嘛?说得我还挺冤枉的,晚上七点,老地方。”
“梁袤北你倒是会命令……”
那个“我”字还没出口,电话那头就挂断了。
得,江鸣野看出来了,今晚免不了一顿被盘问了。
果不其然,到地儿之后,连万心歌都来了。
“小野哥。”
“心歌也来了。”
江鸣野习惯坐主位了,旁人也都不跟他抢,只不过他进来的那一刻,免不得被哥儿几个一顿嘘。
“闭上你们的嘴,心歌都在,还不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万心歌是大院里他们这一波小孩中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