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家跟萧月想得一样古朴,里面的东西都比较老旧的,跟秦家完全不一样。她跟在秦苡萣和秦执身后,仔细打量着卜家的一切。
三人随后被安排进了一个小院里,院子似乎是许久都没有人住过了,就算是打扫后也有一股霉味儿。
“这卜家是多久没来外人了,什么味儿啊?”秦执捂住了口鼻,另一只手不停地扇动,满脸嫌弃。
“好像有十多年了吧。”秦苡萣也皱起了眉头,往里走着。
“破破烂烂的,早知道不来了,让他们把卜家主送过来算了。”秦执嫌恶地看了一眼房里的椅子,愣是不肯坐下去,“什么鬼地方啊。”
杜若从行李里拿出干净的薄锦缎坐垫铺了上去,“来,公子。”
秦执眉头紧皱,嘴唇抿得很紧,犹豫一会儿终于坐了下去,将背挺得笔直。
“去给小姐也铺上。”
“不用不用,你身娇体弱你自己坐就好,我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说罢,秦苡萣便直接坐下,顺势瞧了一眼萧月,“对了,你给萧月铺上吧,这椅子上凉,免得染了风寒。”
“我不用,小姐。”秦苡萣都没用坐垫铺上,萧月哪好意思。
“铺上吧。”秦执淡然道。
“多,,多谢三公子。”萧月有些受宠若惊,端端正正地坐好。
“你们说,这卜家在沧山这么偏的地方,外面又全是机关陷阱,卜家主究竟为什么会中毒呢?”秦苡萣单手托着腮,将腿豪迈地岔开。
“我看,是得罪家里人了吧。”秦执面无表情地弹弹衣服上的灰,又吩咐杜若道:“去泡壶茶来吧。”
“家里人,,,”秦苡萣低头喃喃自语。
萧月安静坐着,虽不说话,但她也赞同秦执的说法。卜家隐居深山这么多年,江湖上从未传出他们隐居的具体位置,定是在第一个树林就已经迷失。就算运气好,过了第一个林子,那第二个藤莲林走错一步就是死,这么难找的地方,只有身边人最容易动手。
她余光瞥向秦执,想不到他还挺聪明的嘛。这么聪明的人,上辈子怎么就被她骗得死死的。
“你说这人会不会是卜旴济啊,他想快点当家主?”秦苡萣又望向秦执,她身强体壮,唯独脑子不是太发达。秦家人好像都是这样,强健的身体和聪明的脑子只能二选一。
秦执端起茶杯吹了吹,呷了一口,“我怎么知道,我跟他又不熟。”
“萧月你说呢?”
“啊,我觉得,,我觉得卜公子不像是坏人。”萧月也懵然地望着秦苡萣。千机阁里只有卜家十多年前的情报,她只知道卜家主还有个弟弟,其余的一概不知。
“你看得出什么。”秦执低头摆弄茶盖儿,一脸鄙夷。
“也是,月月,你没接触过江湖上的这些人,有的人表面看上去彬彬有礼、明月清风的,背地里做的腌臜事儿比谁都恶心。你可不能轻信这个卜旴济。”秦苡萣摸摸她的头,像大人一样叮嘱道。
“我会的,小姐。”
“对,你信我就好了,我会保护好你的。”秦苡萣看她乖巧的样子简直开心死了,她做梦都想有个妹妹,所以小时候她才经常将秦执打扮成女孩儿模样。现在有了萧月就好了,又可爱又听话的妹妹谁不喜欢,抱起来也香香软软的,可比跟秦家这三兄弟在一起好玩儿多了。
秦执看着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撇撇嘴,他姐对有妹妹这个事儿执念可真深。
屋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卜旴济带着家奴来了。
“秦执兄、大小姐、萧月姑娘好。”
秦苡萣瞟了他一眼,“有话直说。”
“秦执兄,不知是否休息好了,现在可以去看家父了吗?”卜旴济开门见山道。
“嗯,走吧。”
到了卜家主的房间,这里看起来虽然比萧月他们住的院子好很多,但依旧十分老旧。她就不明白了,卜家过得都这么穷了,为什么不能出去帮别人算卦赚钱呢?待着这个山坳坳里有什么意义?
萧月在后面从人缝里看着秦执为卜家主诊脉。他的衣服依旧一尘不染,一件绣竹蓝靛色褡护,系一条红玉金纹带銙,里面穿的又是一件银白色的暗花长袍。兴许是外出为了方便,额头一转儿的头发都编上了辫子,再用玉环银冠全部高扎起来,为了让额发不影响他,居然还带了网巾。
这一路她总是担心自己性命不保,根本没心情关注秦执一天什么样子,萧月不禁在心里咂舌,这个男人就算出远门也永远这么精致。
秦执给人看病的时候很认真,这也是前世萧月对他唯一不忍心的地方。房间里没一个人发出声音,全都凝神静气地等着秦执开口。
他的眉头只微微皱了一下便展开,看来不是什么难解的毒。
秦执起身,走到卜家人面前询问:“卜少主,最近卜家主吃的什么药?”
“就吃了千机阁给的药,已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