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乖顺地跟在那人身后,走过去坐下弹琴。
秦执对她的表现嗤之以鼻,昨天还说什么卖艺不卖身,今天他这么羞辱她,她也忍得下去。
他看向她,不怒反笑,自言自语似地说:“看你能忍多久。”
她没再抬头看一眼,只是专注的弹着琴。琴声悠扬,轻拢慢捻抹复挑,一声比一声真切。
拨动的琴弦,仿佛有生命一般,娓娓道来一个连贯碧落与黄泉的故事,有不可名状的情意。
初听觉得身处花前月下,风流旖旎;越听,却越发现琴声中似有说不出的沉重和幽恨,像灰黑的夜里没有一点灯火,只剩无尽的沉沉伤悲。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她,似乎是没想到萧月的琴技真的这么好。秦执起身又对身边的奴仆说了几句话,便转身进了药房。
萧月就这么一直弹,一直弹。
隅中的太阳慢慢西沉,也没人来叫萧月停下来。弹了足足三个多时辰,指尖已经磨红了,有些刺痛。
直到酉时一刻,斜阳淡出最后一丝红色的霞光,暮色慢慢透出鸽灰。
终于有人从药房出来,走到萧月身边,告诉她今天可以回去休息了。
坐得太久,腿也发涨发麻了,她一声不吭地起身,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秦执倚在门口的阴影里,看着她一身白衣徐徐离开。
回到北院,吉音已经等了萧月好久了。
她隐隐担心萧月,虽然她一直以来都在北院伺候大小姐,但南斋的家奴们被三公子惩罚的样子她也见过。
都知道大小姐脾气暴,但大小姐从来没真的动过她手里的鞭子。三公子就不一样了,不高兴了,那可是会真的打人的。
她正想着的时候,萧月终于出现在北院门口。
“萧月姐!”
“你回来了!”
萧月有些虚弱地冲她点头,嫣然一笑。她是真没想到吉音还在等她。
“你在等我吗?”
吉音上前扶着她,“当然啦,我担心你啊。三公子的脾气可不好。”
她对萧月努努嘴,刚刚碰到萧月的手指,萧月就疼得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怎么呢?萧月姐。”
萧月赶忙摇头,对她说:“没事没事,就是手指有些疼,弹琴弹太久了。”
吉音的眉毛也拧起来,执拗地要看看她的手:“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萧月拧不过她,最后吉音还是一把扯过她的手。
只见往日那葱白似的纤细手指,如今却肿得像红葱根,甚至有些发紫,上面还起了些小水泡。
“啊,这是弹了多久的琴啊,怎么会这样?”,吉音捧着她的手,一脸心疼地望着萧月。
萧月讪讪地抽回手,安慰她说:“没事的,明天就好了。”
“三公子不会叫你从早弹到晚吧,萧月姐,这都起水泡了,哪有那么容易好!”
萧月笑着往里走,一面走一面说:“没事,以前我最开始练琴的时候,一弹就好几个时辰了。”
她转头见吉音还没跟上来,便故意岔开话题:“唉,好饿啊,吉音,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啊。”
吉音这才快步跟上来,挽着她的手臂说:“快了快了,今天中午有鸡腿,吴妈给你留了一个,放在你房间里了。萧月姐,你要是饿了,咱先回去吃鸡腿吧。”
“嗯,,,我还真有点饿了。那咱俩一人一半。”
两个人说说笑笑回房。
半夜。
指尖一直在发热发肿,越来越疼。一想到今日秦执所做的事,萧月辗转难寐。难道因为前世她杀了秦执,所以这辈子秦执真的是拿的讨厌她的戏本?
可她还需要秦家人助她一臂之力呢。
“萧月,萧月,你睡了吗?”
门外传来吴妈的声音。
吴妈?她这么晚来干什么?萧月心里嘀咕,但还是应了声起身穿衣开门。
萧月打开门,“吴妈,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哟,这么冷,你穿这么点就起来了。”,吴妈一边帮她紧了紧披着的衣服,一边往里走,“我听吉音说,你弹了一天的琴,手指都起水泡了,我给你拿了药。”
屋内烛火跳动。
吴妈拉着萧月的手坐到桌边,将带来的药膏打开,用手指蘸取一些,轻轻涂抹在她红肿的指尖。
她一边涂一边说:“都怪我多嘴,要是那天我没告诉三公子,你也不用去弹琴了。”
“还好,还没破皮。涂点药应该过几天就好了,明天啊,你就不用跟吉音一起打扫了,好好休息休息。”
萧月不想因为她自己的原因连累吉音一个人扫院子,便开口道:“不用,吴妈。我明早应该好多了,我还是跟吉音一起打扫吧。”
吴妈抬头看她一眼,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