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北漠本就没睡好,这会儿鼻尖一嗅到浓重的血腥味,再加上此情此景,当即就吐了,还好杨振早有准备地把盆子递给他。
王昭压根就没走,还在杨家府上作为功臣留宿,看到此情此景,他一脸茫然,那小人符分明是解了的啊。
看到那些黑色的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翻涌着,王昭皱了皱眉,“这是巫蛊之术?”
苗疆中了巫蛊之术的人吐出的血里就会有虫子。
宴初淡声道,“不,吐出的是尸块。”
杨盛一听,吐得更厉害了。
王昭也悚然地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邪术?
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书里根本没有过……
“呕——”房间内杨盛和宴北漠的呕吐声此起彼伏。
此时杨盛的儿子杨泽昊也在,眉头紧锁,一脸的担忧,他问旁边的人,“丽君呢?这么大的事,她怎么没过来?”
高丽君是他的现任妻子。
他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大师,大师求您救救我女儿啊……”
一个女人抱着个孩子进来了,孩子软绵绵地靠在女人怀里,小脑袋没力气地歪着。
身上仿佛没有骨头一样,嘴角也蜿蜒着一丝黑色的血迹,只不过没有杨盛这么重。
因为女儿昏迷不醒,医生又查不出原因,高丽君这会儿已经是六神无主,怒火攻心了,一句话脱口而出,“一定是她,那个坏女人,她想拆散我的家庭!得赶紧把她抓起来,那样雪儿和爸就能好起来了。”
杨泽昊不悦地看她一眼,显然不喜欢她提起这件事。
“女儿和爸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要维护她,呜,我不活了……”
现场吵吵闹闹,呕吐声,女人的哭泣声,尖锐不已。
“坏女人是谁?”事已至此,王昭就想想办法挽回局面,可几乎和他同时开口的宴初却说道,“你说的坏女人是你丈夫的前妻吗?”
高丽君哭声戛然而止,通红的眼睛凝了一瞬,继而看向杨泽昊,“你看,大师都说了,就是她,不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还对她旧情难忘啊?”
王昭一脸的尴尬,她怎么这么快就能算出答案?
山医命相卜,她相面这么厉害,其他的应该不咋地吧。
她心头松了松,不要紧,等会还有出头的时候。
杨泽昊却吼道,“怎么可能,她现在在精神病院里,她能做什么?是你想多了。”
“呵……上次你去看她,我跟踪了你,她看到我,就阴恻恻地劝我,说什么如果我想要女儿的小命,就得赶紧跟你离婚,逃离杨家,你说她这不是不盼着我和女儿好吗?她就想我跟你离婚,她跟你再续前缘……”
高丽君实在很不满丈夫这隔三差五还要去看前妻的行为,孩子都没了,他们之间也没什么羁绊了,除非啊,他对人家是旧情难忘。
杨盛吐血吐到一半,还深深看了杨泽昊一眼,杨泽昊明显眼神有些闪躲,压根不敢跟他对视。
这一幕落在了宴初眼里,她收回视线,回复道,“你女儿和杨盛先生的情况并不同,杨盛先生是被人摆了活人祭坛。”
“那我女儿呢,大师,求求您先救救我女儿啊……”高丽君直接给宴初跪下了,那泪水都没停过。
宴初拿出一张符,唇瓣轻念,“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无形之中,似有一股气拂过整个房间,而后那张符消失不见。
高丽君怀中的女孩缓缓睁开眼睛,她懵懵懂懂地看向四周,高丽君则是“哇”的一声哭出来,“女儿,我的乖女儿,你终于醒了!”
而此时,杨盛脸色猛然一变,“噗!”一股黑血来不及,直接建落在墙上,呈喷射状,那从嘴里喷吐出的黑块也霎时落在杨泽昊脚边,吓得他跟惊弓之鸟似的,猛然跳开,脸色如发灰的墙。
杨振没有怕,只剩下紧张,他现在都改了口,“宴大师,您念过咒以后,为什么我叔叔情况更危及了呢?您说活人祭坛?到底是谁,这么狠,非要置我叔叔于死地!”
宴初看见杨泽昊盯着地上的尸块发呆,她轻声说,“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
杨泽昊抿了抿唇,神色阴鹜,“还真的是她。”
他的前妻颜思敏胳膊上有一处梅花样的胎记,而眼前这尸块也有。
杨泽昊抬眼,看向宴初,“她是死了吗?”
“不,她没死,她以身为饲,和邪神做了交易,设了活人祭坛,不过离死已经不远了……”
杨振此刻还执着地看着宴初,“大师,您一定要救救我叔叔啊。”
宴初勾了勾唇,溢出一抹冷笑,“这要看你叔叔愿不愿意自救。”
杨振一头雾水,杨盛难得得空,大口喘气,“大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就等死吧。我说过,你今天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