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春野樱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宇智波佐助。
他像刺猬一样把自己从头到脚武装起来,对所有企图靠近他的人展露出一身尖刺。
明明他在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放空,春野樱却感觉他像在哭。
“佐助。”春野樱打了声招呼,不出所料没有得到回应,她把花和果篮放在桌上后,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
鸣人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站在病房门口远远看着,不说话,表情看上去很难过。
佐助没有理会,他的脸色是大病初愈的苍白,手上插着输液管,皮肤透明得可以看清底下流动着血液的青色血管。
“你在哭吗?”春野樱又道,她罕见地极富耐心,对佐助的不理不睬表示包容性很强,一个人絮絮叨叨地念了很多无关紧要的琐事,像是这样能让佐助分心不去想那一晚的经历。
她和鸣人想尽一切办法想让佐助高兴起来,但都没能成功,佐助像块有温度的木头一样直愣愣地躺在病床上。
这样的沉默更让人感到害怕,春野樱甚至希望他可以爬起来臭骂自己一顿,总好过这样的死气沉沉。
有点沮丧。
“护士只让探望一个小时,我们要走了,果篮记得吃。”
春野樱拉着鸣人走了。
佐助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有聚焦,慢慢撑着身体从病床上坐起,看着床头开得含蓄的百合,沉默了一会,掀开果篮上罩着的花布。
两个橘子和一篮子果皮映入眼帘。
佐助:“?”
妈的。
——
春野樱第二天是单独来的。
鸣人被伊鲁卡抓着去洗火影岩暂时脱不开身。
“听说宇智波都喜欢吃甜食,今天给你带了草莓大福哦。”春野樱提着个袋子大摇大摆地闯进病房,看到被掀开的果篮里只装着两个橘子,罕见地心虚起来。
卧槽,昨天偷吃的证据忘记扔了!被护士清理了!
少爷他应该没看见吧?
她小心翼翼地瞟了眼佐助,还是昨天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不过这次他眼皮抬了一下,黑漆漆的眼珠转了过来,看着窗户旁边坐下的春野樱。
春野樱:“!”
她连忙从包里翻出漫画书认真地翻了起来,十分入迷。
佐助:“…………”
这小子昨天还一脸煽情,今天就给自己带了本漫画,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地看了起来,自娱自乐倒挺开心。
6
宇智波佐助呵呵。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春野樱走的时候留下漫画和一盒大福。
……
接下来春野樱每天都有来,每天都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说河边捡的漂亮石头之类的,光是漫画都堆了十来本。
她来的时候,有时是大汗淋漓,一副要累断气的模样,有时候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有时候连一身泥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到门口了。
总之,风雨无阻。
宇智波佐助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执着,脸上的笑容永远是洋溢着的,龇着缺了个门面的大牙,翠绿的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弧线,眉毛很快乐地挑了起来。
他都能想象到春野樱闯进门的第一句话:“少爷,今天好点了吗?”
然后轻车熟路地到窗边坐着,吃着带来的慰问品,翘着二郎腿看漫画,分享鸣人今天又干了什么蠢事,或者村里哪家大爷的鸡被忍犬叼走了之类趣事。
她确实有张巧嘴,平淡无奇的事都会被讲得很有意思,这是佐助不想承认的,这无疑会磨灭他对宇智波鼬的杀意!
他开始厌恶春野樱。
“滚出去。”佐助许久未开口,声音嘶哑生涩,眼里聚集起乌云,表情阴翳得可怕,暴虐的杀意在乌云中翻滚,仿佛即将降下神罚。
春野樱回过头,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下意识嘴硬:“我就不!”
“滚出去!”佐助的气息不匀,猩红的写轮眼陡然在眼底绽开,妖异的血光晃得春野樱一个激灵,不知道少爷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先一步扑上去摁住他,不让他把手上的针管扯掉。
“你有病吧!”春野樱肚子上挨了一肘,撞得她胃里泛酸,更加用力地锁住佐助的四肢,看着输液管里迅速上涌的鲜血,也生气了:“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发什么神经!”
“别碰我!”佐助被巨力压制得死死的,还在奋力挣扎,好看的脸扭曲得狰狞,一记头锤砸在春野樱脸上,砸的两人皆是眼冒金星。
“我尼玛!”春野樱怒极反笑,“臭小子给脸不要脸是吧!”
她怒气冲冲一抬头,却猝不及防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睛。圆溜溜的猫眼瞪得很大的,黑色的一勾玉在眼底缓缓打转,在悲泣,在嘶吼,像是无助的幼兽。
他快哭出来了。
md,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