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的情况差不多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就算用了补药药效也留不住,下猛药的话她的身体又吃不消,药效弱了又没什么效果,再加上她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只能将药方调到最合适的程度控制病情不再恶化,再多也办不到了。
卓洲两人闻言,心情蓦地变得异常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他们胸口让人喘不上气儿。
须臾之后,卓洲叹息地说道:“我跟姜晔认识时间要比风凌认识他来的长,还是我来说吧!姜晔年少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发小,郎情妾意,姜晔科举之前曾向那女子允诺将来会娶她过门。
可姜老夫人不喜那女子,亦或者说看不上她的出身,明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却时常在那女子母亲的面前说些难听的话,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你家姑娘配不上我家儿子,甚至还当着那姑娘的面说她会耽误姜晔的前程。
女子每每见姜老夫人一次就以泪洗面一次,等姜晔高中之后,姜老夫人更是背着姜晔替他定下现在这位夫人华氏,华氏也是出自书香门第,在江南那边华家也有些名气,自然不是那女子的娘家可以比拟的。
要说姜老夫人也是厉害,亲事定得很是低调,不仅姜晔不知情,连那女子一家都没听到任何风声。
姜晔高中回来,同女子见面,带着他回家打算跟姜老夫人坦白,结果碰上华氏也在姜府,这时他们才知道姜老夫人竟然不声不响替姜晔定了亲事。
姜晔当场大怒,跟姜老夫人大吵了一架,还同华氏摊牌,说绝对不会娶她,希望华家可以主动退婚,姜老夫人怒极,当时就派人去了那女子的家中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没多久那女子就被爹娘强行带了回去。
姜晔见不到那女子,只能去华家,大闹了一场,态度很是明确,希望华家退亲,这样也能保全华氏的名声,而他无所谓,可华家中意这门亲事,再加上姜晔高中,怎么可能轻易退亲?
华氏自己也想嫁给姜晔,就一直装聋作哑,眼看着成亲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姜晔越发着急,可是女子被她爹娘关了起来,两人怎么都见不到面,成亲前一晚,姜晔还在反抗,结果姜老夫人以死相逼。
那个时候姜晔是真的被吓到了,为了姜老夫人不得不低头和华氏成亲,也就在他成亲那一晚听说那女子上吊死了。
姜晔知道这个事后大受打击,性情大变,似乎对儿女情长之事看淡,老老实实当官,按照姜老夫人的意思活着,和华氏生儿育女,可我知道,他并不是看淡,而是将恨意深深埋在心里,姜老夫人是他的亲娘他不能对她怎么样,只能冷漠以待。
姜老夫人也不在意,反正儿子还是她的儿子,儿媳妇也是她中意的儿媳妇,而且孙子孙女都有了,只是态度冷淡而已,完全可以忽视。
只是她没想到,姜晔竟然会留下一封书信就远走朝州,更是一去多年不曾给家里传个只言片语。
我们都明白他心里的怨恨,所以这些年不曾在他面前提过这些事情,更不曾劝过他,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我们肯定会好好开解他,也不至于让他现在更加痛苦。”
卓洲一脸懊恼,很是自责。
金风凌以前只知道个大概,现在听了卓洲说清了来龙去脉,越发替姜晔鸣不平了,“卓大哥,这事跟你没关系!要是换成我的话,我也不希望别人在我面前揭我伤疤,姜老夫人那就是咎由自取,若不是她横加阻挠,姜晔也不会痛失挚爱,跟游魂一样过了这么多年,别以为我不知道,虽然他总是跟我过不去,和我斗嘴,可他并不开心,我能察觉得到,这些年他过得太苦了!”
云玥下意识地看向云康敬,见他一脸呆滞,便拿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回神了!”
这会儿小二正好过来上菜,云玥白了他一眼,“还吃不吃饭了?”
云康敬猛吞了吞口水,好在消化刚刚卓洲说的那些事情,等小二走了,云康敬一脸怅然若失地说道:“我跟姜家人接触了这么久,还真看不出来姜老夫人是这样的人!哎!看来堂妹说得对,我还是只适合当大夫!”
云玥没忍住笑了,无奈地摇摇头,同卓洲说道:“我们不知道姜先生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本夫人向两位保证,一定不会将今晚的对话泄露出去,只是听了卓先生说的,我也更加确信姜家这个事情棘手。
若是那位姑娘还在,他们母子之间的心结倒是还有打开的可能,可那姑娘死了,还是死在姜先生成亲的那天,姜先生若是原谅姜老夫人就是对不起自己的挚爱,若是不原谅,姜老夫人毕竟又是他的亲生母亲,好像他怎么做都不对。
不过这段时间姜先生应该是不会离开夔州了,我猜测,只怕要等姜老夫人的事情处理妥当他才会离开,姜家现在的情况两位只怕也不好上门,依我之见,两位不如趁着在夔州这段时间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等离开之前再去姜府拜访,这样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赤霞镇靠近沧源山脉,秀丽的风景无处不在,云苑边上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