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向吴英了解了事情经过,也觉得阿三做事有欠考虑,本来自己是有理的事情,一旦拆除厂房性质就变了,有理也就变成无理,搞不好还要惹下更多的麻烦。
这件事情闹大了,阿三就要领着人去拆厂房,老板儿子就让自己厂里的工人,全都停下手头的工作,保护厂房不被破坏。老板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来这是阿三跟他们厂里的劳资纠纷,跟那些厂里工人没有半毛钱关系,然而由于他们理亏,单凭他们自己,怕是对付不了愤怒的房班子民工,于是就强迫厂里工人去阻挡民工拆除厂房。这就等于变相的把自己家的麻烦,转嫁给那些工人。工人们的工资全部掌握在老板一家人手里,明知不是自己份内的事,却又敢怒不敢言。只能硬着头皮充个人数。
对峙双方一时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赵生赶到厂里劝阻了阿三不要鲁莽行事。让他最好找人私下调节,调节不成,还可以找找自己的同学咨询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自己有一个同学正巧在邢台某个律师事务所当律师。当然这是下下之策,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打官司也没有多大的胜算。能和解就是吃点亏最好还是和解。
能够用文明的办法和解,阿三也不想诉诸武力,毕竟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要钱,生气打架也不是自己的本意。
于是,阿三找到当初给自己介绍工程的老板亲戚,请求对方从中斡旋。
老板亲戚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我只是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至于具体你们是怎么谈的,我没在场,工钱怎么结算我是半点也不知道。”
“当初是老板亲自跟我说的,当时我还随便提了一句,用不用签订个合同啥的,老板说乡里乡亲的,用不着费那个事。干了这么多年,谁的钱也没有少过。当时我也是冲你的面子,完全相信他了,没想到现在不但不给工钱,而且连人也不照面,你说他这办的叫什么事儿?我就问他:为什么不给钱?是我活儿没干好还是怎么的?”
老板亲戚好言相劝:“你也别着急,这事儿我帮你问问。老板不在,他家里人谁也不做主,只有等老板回来,才能坐下来协商。”
一个问问就没有消息了。回复说老板出去联系业务去了,一会儿在上海,一会儿又到了南京,不是广州就是深圳,反正是老不在家。
阿三恨欲抓狂:老板这哪里是联系业务去了,分明就是故意逃避!无奈之下又请赵生联系他的同学,看看能不能找到其它的办法。
赵生的同学向阿三详细地询问了具体情况,表示自己也是爱莫能助:“法律是讲究证据的,最好是书面合同,如果有合同,他不给钱,我们就可以告他,最后,他也不能耍赖,你这一点儿证据都拿不出来,你是告不赢的。”
“口头协定不行吗?我们之间有口头协定。”
“口头协定也不是不行,如果当场有证人出面作证也可以,没有证人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你这是属于有理无据,虽然你占据道理,但是,你没有充足的证据,法院也不会支持你的。”
阿三看到打官司无望,只好托人私下协商。最后调节的结果是:按照工程款的半价支付。而且老板家的一个八成新的摩托,高价抵偿部分工钱。
阿三真是欲哭无泪,自己在别人家干活儿,一天一包烟,外加一顿中午饭,在厂子里干活儿,什么也没有,图的就是工钱高一点儿,谁知最后算下来还不如在小家小户盖房子划算,工钱被克扣不说,你还爱要不要!
最后没办法,跟众人商量答应不答应对方的条件?有人说:好账不如赖现钱。你看这家出钱的架势,咱们要一点儿是一点吧,谁让咱们没有证据呢?
阿三别无良策,只能是吃了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