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沈如周怕出来太久萧辰衍起疑,便起身告辞往武城王府去。
她走在街上,心中前所未有的喜悦。
重生以来,她步步为营,改命翻盘,有太多的苦楚却无人可说,只能自己咬牙扛着,挨过一关又一关。
如今北修宴就是像是一道光,照亮了黑暗中独行的她,让她觉得先前经历的种种苦难和折磨都是值得的。
已经入夜,街道上依旧喧哗,吵吵嚷嚷的人声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淹没其中。
直到那骑马的人撞翻了不少路人,众人才惊呼着叫了起来。
沈如周听着身后的动静,疑惑的转身,不想那马已逼近身前,她来不及躲闪,马擦着她的身子过去,她顿时如一片落叶一般被撞飞了出去,本以为要重重摔在地上时,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惊慌的抬头,正对上北修宴担忧的双眸。
“可有伤着?”
“没事。”沈如周扶着北修宴的胳膊起身,“王爷,一直跟着我?”
北修宴扶着她稳住身形,为她理了一下衣裙,而后带着些许委屈的道:“你不让本王送,本王只能默默的跟在你身后。”
沈如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倒不是她故意在外头远着北修宴,只是毕竟两人还没过明路,同出同进白白遭人闲话。
沈如周走出街角,入眼是一片凌乱,摊贩的货物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还有不少的路人坐在地上哀嚎。
医者仁心,沈如周回身看了一眼隐在暗处的北修宴,见他对自己颔首,她微微一笑,赶忙提起身侧的药箱上前查看伤者。
此处离武城王府并不远,萧辰衍在府中坐不住便想着出门来迎一迎,看到街市的乱象,他眸中闪过一抹担忧,抬步跑了过去。
见沈如周安然无恙的蹲在一位老妇人身侧看伤,他长舒了一口气,过去问候:“你没受伤吧?”
听到他的声音,沈如周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我无碍,不劳殿下挂念。”
沈如周的淡漠疏离让萧辰衍很受伤,她对着不认识的路人尚能好言好语的说话,独独对上自己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萧辰衍没好气的道:“你赶紧随本王回府,婉容还需要你照顾。”
沈如周颇为懊恼的转头,直接白了他一眼,“殿下若无事,还是快些去抓街市纵马的恶徒吧。”
“这等小事何需本宫动手。”萧辰衍蹙了蹙眉,若不是担心沈如周,他又何至于跑过来?这女人竟还这般不领情。
“这人敢在京都主街上纵马伤人,只怕是来头不小。”北修宴从街角走出,装作过路的样子。
“王爷?您可看清那恶人的长相?”沈如周强压下眸中的狡黠,装作吃惊的样子问道。
“本王已经让秦铭去追了。”北修宴眼眸扫过周围的百姓,郑重的道:“无论是谁,本王一定严惩,给大家一个交代。”
百姓感动,纷纷跪地感谢。
沈如周处理好老妇人的伤,让人扶了她去旁边的茶摊坐。
这时,秦铭也带了纵马的人过来。
此人正是刚刚承袭了爵位的安国公安逸堂。
他原以为是苦主追了上来,想着给几辆银子就能平事,不想却看到了太子跟摄政王两尊大神站在街上。
一贯趾高气扬的安逸堂喉结滚动了一下,赶紧挂着一张笑脸上前见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摄政王。”
萧辰衍冷声质问,“安国公好兴致啊,竟在大街上纵马飞驰,当这京都是你的南境城,由着你横着走不成?”
安逸堂一听这话心里一“咯噔”,太子这是要降尊纡贵为几个平头百姓讨公道?不该呀。
他素来眼珠子活络,余光越过萧辰衍落在沈如周的身上,暗暗猜测萧辰衍多半是为了这位姑娘发难。
安逸堂赶忙弯腰赔不是,“下官哪敢在京都造次,刚刚是马受了惊,下官控制不住,才冲撞了这位小姐,实在抱歉。”
“小姐,下官给您赔不是了。”安逸堂朝着沈如周深深一揖,态度很是恭谦。
“安国公,你撞的不只有沈小姐,也不是只赔一声罪就能糊弄过去的。”北修宴的不怒自威,声音带着摄人的威压。
安逸堂瞧这架势,也知自己这回怕是闯了大祸了,忙跪地讨饶,“实在是马失了控,下官愿加倍赔偿医药费,还请太子殿下、摄政王高抬贵手,饶下官这一回。”
他话刚说完,萧辰衍和北修宴都不由自主的转身去看沈如周,等着她来定罚。
这下,安逸堂越发笃定他们都是在为这位沈小姐出头,直接朝着她重重磕下头,“沈小姐,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求您能消气。”
沈如周抬眼打量着安逸堂,这人男生女相,眉眼间透着一股阴柔邪魅,眼底一片乌青,一看就是常年沉溺酒色之人。
想到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