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用告诉承琪,据他所知,有一个人会用蛊,这个人来自南方,在京城已经待了三十余年,他在那人家里看到过血蛊虫。
“血蛊虫的饲养要靠少女的阴血。”姬无用道:“此法甚为歹毒和残忍。”
“不可能。”承琪道:“如果当年此人在京城,父王不可能找不到他。”
姬无用道:“我十年前入京,具体是否真如他所说,下官也不知道了。”
承琪问了养蛊人的住址,才离了太医院回到平王府。
一头扎进书房,他的心头郁闷地像打了结似的。
皇上怀疑玉奴的身份,承琪并不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因为喜欢他不愿意去想。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玉奴身上竟然有蛊。
他心疼,他更恼火。
玉奴不仅不告诉他,还不愿意吐露出谁害的他。
玉奴与自己如此亲密,他竟然护着那个人。
而且,他说的是“那个人不仅要看他的戏,还要他的人。”
想起这句话,承琪的脑门子就充血。
他甚至觉得玉奴对他的半推半就都是在做戏。
戏子。
他在台上演得那么好,凭什么在台下就不是演的?
承琪想到这里,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拇指指甲嵌入肉里,他不知是痛,还是恨,眼睛红了起来。
管焱探了头进来:“公子,齐王爷来过了,见你不在就走了。”
承琪想起来承瑀约他一起去天龙桥看玉奴斗戏,这回他也看不了,承琪不管他,仍是坐着生气。
管焱不走,承琪问他:“还有什么事?”
“玉爷没事吧?”管焱小心地问,承琪这脸色和表情,再傻的人也看出来了。
承琪不搭理他,过了会才道:“把加笑叫来。”
管焱一点头,一撅屁股转身跑了,不一会儿顾加笑跑了来:“公子,有何吩咐?”
承琪示意他进屋关上门,管焱摆着脑袋:“又要甩开我了?”
承琪这才勉强一笑:“进来吧。”
管焱蹦进屋子关上门,两人走近了承琪。
“加笑去帮我查一个地方。”他把姬无用讲的养蛊人的地址说了:“此人养蛊,你先帮我去探探。”
管焱和顾加笑吃了惊:“京城中居然有人养蛊?”
“小心点。”承琪叮嘱道,顾加笑点头:“明白。”
等他离开后,承琪对管焱说:“你认识的小混混多吧?”
管焱撇嘴道:“公子可别这么说,啥小混混,都是江湖上的英雄。”
“那就请你的江湖英雄替我留意玉家班的老板。”
管焱听了张了嘴:“公子,我没听错吧?”
“没有听错。”承琪冷声道:“替我好好盯着。”
管焱不解:“这是为什么啊?”
承琪眼睛一瞪,他吓得一吐舌头:“成,啥也不问,我去安排。”
承琪闭起眼睛听着管焱出了门,右手抚上左手腕,轻轻地摸碰着那块红宝石,强忍的眼泪终于滴了出来。
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因为身体没有恢复好,整天嚷着要娘,见不到娘就哭闹。
平王载铭和王府中上下,没少为这个哭包操心。
太子承珞也把承琪接到宫中连着照顾了好几个月,等他身体和心情都好了才放回平王府。
后来他渐渐长大了,大家就听不到他的哭声,听到的都是顽皮的笑声。
承琪再也不哭了,直到平王载铭去世,他都没有流泪。
认识玉奴半年,他的眼泪像是没有阀门似的,动不动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