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前天小年夜下午离了家,说是去见一个朋友,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报案的人叫毛福寿,是一家裁缝铺的老板。
承琪问他:“你家娘子去见何人?”
“她说是和朋友一起去买过年祭祀用的纸扎什么,我还去纸扎店问了,根本没去。”
陈兴道:“你随我来,去看看那人是不是你娘子。”
毛福寿面露喜色:“大人是已经找到我家娘子了吗?”
“找到了,不过,恐怕你会很难过。”陈兴不敢多说,带着毛福寿往后院走。
承琪坐在椅上闭起眼睛等待,他既希望死者是毛家娘子,这样确定了身份就有了眉目,可以开始查案,又怕是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丈夫痛苦的样子。
如果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的话,一人离开,另一个人该有多痛?
玉奴的笑脸突然间浮上脑海,承琪的心一抽,睁开眼来望向外面的天空,阳光明媚,天空湛蓝,红墙之中,该是莺燕声声,乐曲袅袅吧?
玉奴此时的一颦一笑却是对着何人?
哎……
他长叹一声,望见陈兴走来,跟在他身后的毛福寿掩面而泣,那女尸铁定是他家的娘子了。
进得大堂,毛福寿朝承琪磕头:“大人,为我家娘子做主啊。”
承琪竖直身子道:“人之既死,请节哀吧,若要本官为你们做主,你再详细讲一讲,她是如何离家的?之前她与朋友经常做什么?她有哪些朋友?”
毛家娘子闺名叫阿兰,五年前嫁给了毛福寿。
毛福寿是裁缝,之前一个人开店,靠为人做衣谋生。
五年前他遇到了阿兰,当时她独自站在京城的大街上,眼中全是迷茫,他上前问她:“小娘子,你一个人是迷路了吗?”
阿兰打量着他,点了点头:“刚来京城,不认识路。”
毛福寿问她要去哪里,阿兰说要找客栈,他帮她寻了一个客栈,第二天又在街上遇到了她。
“这么巧。”两人都笑了。
“你做什么?”阿兰望着毛福寿怀中的包袱,他回答道:“我去给人家送衣服,我是裁缝。”
阿兰眼睛亮了:“那你需要帮手吗?”
毛福寿从来没有想过要招伙计,他一个人不紧不慢地做衣,都是老客,不忙,所赚也够自己过日子了。
此刻看着眼前水灵灵的女人,毛福寿的心跳加快了。
年纪不小,该娶媳妇了。
阿兰就这么跟着毛福寿回了家,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来京城,老家在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她只说了句家人都死了,一个人到京城来寻活路,其他的事概不提及。
毛福寿以为她是不想回忆自己的痛苦经历,因此便也不问。
阿兰刚入门的时候,对毛福寿非常好,帮着他一起打理店铺。裁缝铺有了漂亮的老板娘,生意好了不少。
街坊邻居看到毛福寿都夸他有福气。
“福气哦,大人。”毛福寿的表情出现的变化,从开始的甜蜜,变得十分复杂。
“阿兰在最近两年,她在店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出门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每次出门,阿兰并不和毛福寿讲自己去哪里,只说去和朋友玩。
毛福寿问过她朋友是谁,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都是那些太太小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