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琴园,玉奴下了戏之后进屋梳洗,刚换上常服出屋倒了水,就看到承琪的侍卫罗军从月洞门进来。
“玉爷,公子让我来请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罗军压低声音,用手挡住嘴巴:“公子说了,如果玉爷想看公子抓人犯,就跟我走。”
玉奴嘴一撇:“谁稀罕。”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跟着罗军。
琴园外面备了马,罗军拉过后道:“骑马快一点。”
只是马并没有直接到屋子前,而是在一条胡同口停了下来。罗军跳下马道:“在胡同里,不能被马蹄声惊到。”
玉奴好奇地张望着胡同,跟着罗军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罗军轻声道:“玉爷,公子在里面呢。”
“能进去吗?”
罗军抬头望了眼天空:“可以,还未到子时三刻,公子说丑时之后就不成。”
丑时。
玉奴和承琪静静地坐在房中,黑暗里彼此的呼吸声很轻,但玉奴仍是感觉得到承琪的激动。
他微微侧头望向他,发现他也在望着自己。
刚才进屋的时候光线太暗,被承琪一把拉到帐后,时间久了适应了黑暗,玉奴能透过薄帐隐约看到屋内的陈设。
桌、椅、梳妆台、花架子,很简单。
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味,这里是女子的房间?
还有身边人,身上传来他熟悉的沉香味道,他冲承琪摸了下鼻子,又指了指他。
承琪懂他的意思,衣服上熏香是从小就有的习惯,这香味恐怕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陈兴就说过,他追踪人,靠鼻子闻气味是一个常用的方法。
但今夜承琪不担心,因为只要那人一进屋子,他们的人就会把他围住。
承琪并不想隐藏自己。
于是他朝玉奴摆摆手,示意无妨,猛听得木门咯吱一声,一人推门而入。
“红儿。”他喊了一声。
承琪一推玉奴,他站了起来,那人见帐中有一人影,立即上前要揭开帷帐。
此时身后响起脚步声,随即蜡烛点燃,那人惊愕回头之间,脖子上已经架上了一把刀。
承琪起身将帷帐揭开,冲他笑道:“刘捕头,别来无恙?”
那人嘴唇哆嗦着:“你如何知我?”
承琪迈出几步在椅上坐下,玉奴见那人身材粗壮,长脸黑面,穿着短衣长裤,脚上倒是一双官靴。
自己和承琪猜得没错,刘畅果然未死,但也没想到承琪这么快就在此将他围住。
玉奴走到承琪身边,从他平静的表情下面看到了藏不住的得意。
此刻案情就要真相大白,玉奴知承琪心情大好,便挪张椅子坐到他身后,手指捻着他的发梢,眼睛望向眼前的刘畅。
顾加笑的刀架在刘畅的脖子上,屋里站着六个大理寺的衙役,罗军和陈兴分别堵住了门和窗。
“好好说说你如何杀人的,想逃是不可能了。”承琪朝顾加笑使个眼色,他伸手将刘畅腰中的刀解下,两名衙役上来将他绑了,最后撬开他的嘴检查了一番。
上次柳思梅服毒自杀,这次不能让刘畅也搞这么一出。
刘畅瞪着眼睛不说话,承琪道:“你这么就没意思了,成,你不说,本公子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