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玉奴冷着脸站在门前,见承琪要进屋,他身子挡在门前:“有事吗?没事请回吧。”
承琪将涌上来的怒气压下去,微笑道:“有事啊,没事来干嘛?”
玉奴转身进屋,倒进躺椅,闭上眼睛不理他。
承琪走进屋子,发现地上丢了一些他的头饰,还散落着两件戏服。
他捡起一看,正是自己送给玉奴的,衣服上两个洞,竟是被他用剪刀绞的。
承琪沉了脸:“你这是不想唱了?”
玉奴仍闭着眼,承琪把衣服丢在他身上:“绞啊,都绞掉,还偏偏绞我送你的。”
见玉奴脸上盖着衣服依然不动,承琪怒火中烧,一脚踢在摇椅脚上:“有本事你一直不理我。”
摇椅晃了几下,玉奴的身体随之晃动,但他依然不理承琪。
承琪转身就往外走,到了门边停下,又转回来到摇椅前,一把拉开衣服,俯下身子凑近玉奴:“你再不睁眼,我就走了。以后再也不来看你唱戏了。”
玉奴猛地睁开眼来:“你走,我也不唱了。”
承琪笑了起来:“我不走,你起来唱啊。”
玉奴将头扭向右边:“每天唱,没人懂,唱着有什么意思?”
承琪直起身子望着他:“我这几天有点事没有来,你别生气了,以后我每天来不成吗?”
玉奴没有转脸,只是高声说道:“别承诺做不到的事情。”随即又极轻地说了句:“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我虽然是大理寺少卿,但这个是空职,随时可以跑的。再说了,即使有案子,不还有陈兴他们吗?”
承琪伸手去拉玉奴:“起来吧,今天别唱了,我们喝酒去。”
玉奴挣扎着甩了一下,便由承琪拉着起了身。
戏做足了,再不顺台阶下,可就不好收场了。
承琪拉着他出门,对顾加笑道:“你先去望春楼订个包间。”
望春楼晚间的生意特别好,如果不提前订是没有座位的。
承琪常去的“在春山”包间今天被齐王承瑀包了,请京城著名的画师和几个文人喝酒。
顾加笑去的时候,彭掌柜连连道歉:“顾侍卫,这齐王爷提前订了的,而且客人都已经来了。”
“没辙,还有其他的空房间吗?”顾加笑也只得让步。
“要不这样吧?‘在春山’边上有一间小一点的房间,如果公子不嫌弃就在那里吧?最东头那间,安静。”
承琪不嫌弃,反而觉得房间不错。两个人坐着喝酒刚刚好。
“玉奴,都说我小心眼,你比我更小心眼。”承琪给他倒了杯酒,玉奴默默举杯喝了。
“你一定知道伯牙和子期的故事。”
承琪迎着玉奴的眼睛:“我当然知道。玉奴,你把我当知己吗?”
玉奴眼里又蒙上雾气:“只是我想而已。”
他的手被承琪握住,他回抽了两下,承琪握得紧,玉奴朝他白了一眼:“干什么?”
“我承琪,只要走到街上吆喝一声,就会有很多人跟着我,一起疯一起闹。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陪着我安静地喝酒,除了你。”
承琪握住玉奴的手更重了:“今天,我们两个就痛快地喝个够好不好?”
玉奴问:“你不怕喝醉了又有人画你的醉态?”
承琪哈哈大笑起来:“这次把你一起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