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善若水这样一搅和,圣上再也装不下严肃了。
圣上将与三公主有关的那封奏折递给善若水,“这是官员弹劾子寰的其中一宗罪,你可知晓?”
善若水接过奏折看了,然后她重新在圣上面前跪了下来。
“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奏折上说的有部分是实情。”
“你说说看。”
“上元节的事情发生之前我确实不知情,是我在当场发现两具尸体不对才起了疑心,回去质问子寰才得知事情真相。
事情确实是子寰有意设计三公主,但他除了物色人员外并没有对三公主做什么。
死的那两个人并不是苦主的儿子与他儿子的新妇,但三公主所做之事却是不假。
她的确看上了苦主的儿子,被苦主的儿子拒绝后找人去奸污他新妇,想以此胁迫苦主的儿子顺从她。
只是这事被子寰派去的人撞见,救下了那个新妇,然后与苦主一家人合谋唱了上元节那出戏。
原本上次你召我入宫时,我打定主意只要你问我我就告诉你实情,但后来你没问我也就没说了。”
圣上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他召善若水进宫原本是想问她事情的真相,只是后来说到三公主曾经的面首像魏不绪时他觉得尴尬便没问了。
“你怎么确定子寰说与你听的事情就是真的?”
“我当时自然也不全信他,但事情完结后子寰带我见了苦主的儿子和他新妇。
他们一家人被子寰送出了都城。”
“那死的那两人又是谁?”
“子寰和我说是从乱葬岗扒拉出来的尸体,这一点我没去验证。
但是我验过尸体,两具尸体的确都是死了后才伪装成上吊和投河的。”
善若水叙述了一下上吊死与先死后伪装上吊的尸体的不同。以及溺死与先死后伪装溺死的尸体的不同。
“正是因为我发现两具尸体有异才产生了怀疑。”
圣上又问道:“既然你能看出这两具尸体的异样,为什么北军的人没有看出来?”
“陛下,如果不是经常研究尸体,一般人不知道这些。”
圣上又被善若水堵得说不出话,原本想叫善若水起来索性也不叫了,让善若水多跪一会儿。
“当初子寰怎么确定小三会上钩?”
“我当初也问过子寰这个问题,子寰告诉我那个苦主的儿子与他有几分相似。
我之前还不能想像与子寰相似之人是什么样?可当我真正看到那个苦主的儿子时才明白过来。
一眼看去,就会想到子寰。”
听善若水如此说,圣上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回去吧,子寰的事情自有廷尉府调查清楚。”
“那能不能不将子寰带去廷尉府?让他在家配合调查?”
“现在这么多弹劾他的折子,如果我一点表示都没有,你让那些大臣们如何看我?
再说,他曾帮顾家和梁家洗脱过罪名,顾元晋不会对他如何。”
“可他在廷尉府吃不好、睡不好。”
“谁让他平时行事肆无忌惮得罪了这么多人?现在吃点苦是他活该。”
正如善若水所说,圣上一直知道魏不绪是什么样的人,桀骜、冷漠、偏激,非常护短,为达目的不守规矩。
但魏不绪又不是那样没有底线之人,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行太过暴戾之事。
因此官员弹劾魏不绪的罪行里,跋扈、仗势欺人、任人唯亲、奖罚不公这些罪名只怕多少都有。
但导致军心背离绝不至于。
否则黑甲军不可能对魏不绪死忠,其他将领也心甘情愿听从魏不绪的调遣。
而弹劾魏不绪纵容黑甲卫踩踏良田、导致百姓颗粒无收一事,即使有过必定也是小范围事件,而且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而贪墨军饷、施暴和掠夺百姓这样的事情圣上更是不信。
圣上之前只是有些在意三公主一事中,魏不绪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可听善若水说完后,圣上知道魏不绪行事总算不是那样没有底线,便也放下芥蒂。
“那你会怎么定子寰的罪?”
“这要看他到底犯了多少事。不过我答应你,看来他以往的功劳上,我不会要他性命。”
圣上这是将底细都说给善若水听了。
只是善若水没明白这其中深意。
善若水并不知道:
如今西北边防非魏不绪不可,魏不绪犯的又不是谋逆之罪,圣上自然不会要他性命。
让魏不绪戴罪立功都好!
魏不绪心里自然是明白这些的,所以以往他行事才有些放肆。
说起来也是魏不绪恃宠生骄!
善若水还在努力与圣上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