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这才说道:“诸位怎么看?”
安定侯对顾元晋道:
“你说得倒是好听,可为什么你们顾家规矩是嫡长子继承家业?对庶子远比嫡子苛刻?”
顾元晋道:
“一家之事怎么能与一国之事相比?
天下有万万千千户家,如果每家都来争一个高低,那天下何以安宁?
正因为定了嫡长子继承家业的规矩,各家才倾尽全力培养嫡长子,让嫡长子能打理好家业。
各家的家业终究有限,在家族全力培养之下,嫡长子就算不能将家族发扬光大也不至于将家业全败光。
退一步说,就算一家的嫡长子不妥,损害的也不过一家利益。
就说我们顾家,哪怕有一天败落了,还会有张家、李家冒出来,影响不了天下。
可国不同。
一国之君治理的是天下,如果君者不仁,动摇的是国本,祸害的是天下万万千千户家。
所以才有立太子是国事是大事之说。”
论起口才,十个安定侯也不是顾元晋的对手,一下就被顾元晋的长篇大论绕昏了头,不知该如何辩驳。
这时,另有一位大臣站出来道:“顾大人,四皇子如今才多大?你怎么就认定四皇子能治理好天下?”
“这位大人恐怕是听错了”。
顾元晋不疾不徐道:
“圣上刚才问我的是怎么看待立太子一事? 我回答的也是自己对立太子一事的看法,还没到四皇子被立为太子究竟适不适合这一步。”
这位大臣没打算放过顾元晋:“那你不如现在说说四皇子被立为太子究竟合不合适?”
顾元晋道:“立太子虽说是国事,但也是圣上的家事,等圣上问我意见时我自会说。”
说完后再也不理会这位大臣。
圣上此时开口了。
“顾爱卿的话甚合朕意,朕正是因为心系天下心系百姓才对立太子一事慎之又慎。
才没有简单地选择立嫡或立长,才想着选择一位合适的君王。
朕决定立老四为太子自然不是因为偏爱他,而是因为朕全盘考察几个皇子后才做出的决定。
刘烱为长不假,要说嫡也算,可是他身为长兄,从不照拂、关爱自己的弟妹。
不仅不照拂、不关爱,还算计陷害他们。
连自己的弟妹都不能友爱之人如何相信他能爱百姓?
一个没有仁爱之心的人是做不了一个好君主的,这才是朕根本没想过立刘烱为太子的原因。
而刘烱所为之事还不仅此。”
说到这里,圣上看着大皇子冷冷地说道:“朕这么说你可有不服?”
圣上一口一句冰冷的“刘烱”,全然不似他说起四皇子时有温度。
大皇子心一凛:父皇果然准备了对付自己的证据!
大皇子做的事情比圣上刚才说的严重多了,他不知道圣上到底掌握了多少。
万一他抵死不认,圣上再当场说出另外的事情来,那他就不是当不成太子,而是要成为下一个刘煌。
甚至比刘煌更惨!
因为圣上清楚刘煌是被诬陷,圣上并不是对刘煌这个儿子不满、只是想废黜刘煌的太子之位。
但圣上如今对自己可不是这样,圣上已经怀疑感染瘟病一事是自己害的他,圣上已经厌憎了自己。
要是自己再不识趣,圣上对自己的处罚只会更加严重。
想到这里,大皇子跪到圣上面前道:“父皇教训得是!”
大皇子这一跪,大臣们便知道大皇子定是做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惹怒了圣上。
圣上只是看在以往的父子情分上才没有治罪大皇子。
要是再为大皇子争太子之位,只怕会惹怒圣上,到时大皇子不仅没能当上太子、只怕还会被治罪。
为他争太子之位的人只怕也要被牵连。
这样想着,便再也没有大臣替大皇子争太子之位了。
就连一向不是很聪明的安定侯也知道此时不能再多说。
顾元晋对大皇子所做的恶事早有猜测,只是他没去调查没有证据。既然如今圣上没打算追究,只是不立大皇子为太子,他也没必要横生枝节。
圣上说完大皇子,又说起了三皇子。
“老三品性你们看着都觉得很好是不是?朕以前也这样以为。
可朕感染瘟病期间,他竟然一次问候也没有。就连老四那么小的人都知道每日到朕的寝宫外来探望、磕头。
老三这样的行为算不算不孝?”
说到这里,圣上问窦太尉:
“窦卿,听说朕感染瘟病那段时间,老三经常往平阳侯府跑,想来并不是老三自身有恙,而是他不待见朕吧?”
被圣上这样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