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不绪没想到善若水答应得如此干脆,他不太相信,细细打量着善若水的神色。
善若水知道魏不绪在想什么,道:
“其实你不说我也没打算再与他们来往。
是我们对不起平阳侯府,但是如今最不想见我们的人就是平阳侯府之人,所以我不会主动去惹他们不喜。
而且就算补偿他们、他们也未必肯接受。”
魏不绪知道善若水终究对窦张均及平阳侯府有愧,可这些都是他造成的。
魏不绪握着善若水的手道:
“我们就算不再与他们来往,但是补偿还是要的。不过也不必急在一时,等找到机会的时候再补偿他们。”
善若水轻轻“嗯”了声。
见善若水情绪不高,魏不绪继续安慰她:“你这次救了平阳侯夫人的性命,也算是补偿他们了。”
“可如果不是因为我,平阳侯夫人早就服下清瘟解毒丸了,哪用得着我救?”
“可清瘟解毒丸也是你配制出来的,如果不是你配制出了清瘟解毒丸,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那不一样。”
善若水认真说道:
“当初发现太平村温毒症病人的医师不止我,还有和医师。
假若当初我没有配制出清瘟解毒丸出来,以和医师的实力迟早也能配制出类似的药,同样可以救下许多人的性命。”
“你太小瞧自己了。”
魏不绪也认真说道:
“如今这个瘟病你是暂时没有研究出解药来,可都城那么多医师又有谁研究出来了?
这说明他们就是没有这个实力。
还有如今治疗感染瘟病的方法也是你想出来的,虽然繁杂、不太实用,好歹也能救人,否则圣上出了意外天下必定又得乱上一阵。
可这个方法为什么只有你想得出来,其他医师却想不出来呢?说明他们在对抗瘟病上就是不如你。”
善若水沮丧道:“可我研究瘟病的解药也有一些日子了,却像是走进了死胡同,怎么都不顺畅。”
善若水情绪不高不仅仅因为窦张均一事,还有目前没有进展的治疗瘟病的研究。
善若水将头靠在魏不绪肩上,“这段时间我压力真的挺大,有时觉得自己真没用。”
魏不绪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善若水的背:
“都城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医师,你不必将研究出瘟病解药当成你一个人的责任。
就说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吧,他们可都还领着朝廷的俸禄,他们都没有你上心。”
善若水将身体坐直道:
“可是,这关系着病人的性命。都城那么多人感染了瘟病,如果没有解药,接下来多数病人便面临着死亡。”
善若水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
魏不绪连忙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着急上火。
我不是反对你研究解药,相反,你有这个能力自当奉献其中。
我只是劝你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这些日子你绷得太紧了。
说不定等你心绪平和了,奇思妙想也就出来了。
以往你制新药时是不是这样?”
听魏不绪这样说,善若水细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是如此!
以往新药往往只是一个瞬间引发的灵感,然后就成了。
比如:
金石丸和毒虫丸就是在她新奇的试探中研究出来的。
山萝卜的功效也是在偶然之间挖掘出来的。
治疗小铃铛红蝶疮的方案也是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想出来的。
就是最新研究出来的醉心散也是在放松的心境下制出来的。
更别说那些数不清的香丸、毒药、解毒丸,哪个不是边玩边试验出来的成品?
只有这次,她给了自己太大压力,反而迟迟没有进展。
这么想着,善若水的灵台清明起来。
“你说得没错,这次研究瘟病解药我失了医者的平常心。虽说是想解救病人,但也怕自己没有研究出来坏了‘神医’的名声,急功近利了。”
见善若水听进去了自己的话,魏不绪道:“那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
“你想要什么奖励?”
魏不绪凑到善若水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善若水脸一红,呸道:“色胚。”
见善若水终于展颜,魏不绪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善若水将自己逼得太紧,而他过几日就要出征,他还真是不放心。
如今善若水想通了,他也能走得安心。
心情开朗了,善若水这才发现马车早就停了下来。
善若水掀开马车车窗,却发现马车已停进了魏府。
善若水嗔魏不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