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不绪继续被善若水转移的话题:“刚才说什么这么开心?”
“田俨和我说江湖中的事情,我从来没听过,觉得新奇有趣。”
“别听他瞎吹,江湖中的事情哪有他说的那么有趣。”
善若水道:“我知道,他有夸张的成分,但听他说故事还挺有意思。”
“你喜欢听说书?哪天我带你去听。”
“说书太慢了,正经故事还没说两句,就开始唱,唱得又不是那么好听,我不是太喜欢。”【注1】
见魏不绪不说话了,善若水又主动和他聊起天来:
“其实没见到你之前我挺害怕的,可一见你我便什么都不怕了。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让我有事。”
魏不绪在心里道:总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我才是最可靠之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一旁的田俨用胳膊肘碰了碰尹唐:“善女娘真不是你家将军的相好?”
尹唐睨了田俨一眼,“我家将军才不是那样轻薄之人。”
“既然他们二人郎有情、妾有意,你家将军为什么不娶了善女娘?”
尹唐也不明白。
他只知道将军对善女娘很不一般,但为什么不娶了善女娘他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阿兄知不知道?
见尹唐不理他,田俨又没话找话:“除了善女娘,你家将军当真没有其他相好?”
“你不是看到了吗?整个魏府全是男人。”
“魏府没有,不等于其他地方没有。”
尹唐真心不想理田俨了。
……
第二天清晨,魏不绪醒来后对善若水道:
“这三天白天我都要出去找证据,你安心在这里呆着,晚上我会过来陪你。”
魏不绪走后,善若水在廷尉府的牢房来了一个她并不想见的人。
来的人是善代春。
善代春看善若水的神色带着厌弃:“没想到你竟然敢杀人。”
善若水淡淡道:“你相信人是我杀的吗?”
善代春没有回答,而是将一张绢纸丢在善若水面前:
“这是父女断绝书,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父女。你所犯之事也与我无关。”
善若水弯下身捡起绢纸细细看了,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其实你内心也不相信我杀了人吧?你只是不想惹祸上身。
我和阿母的存在是你忘恩负义、攀附权贵的证明,所以你巴不得我们从来没在这个世上存在过。”
善代春恼羞成怒:“有你这样胡说长辈是非的吗?”
善若水只讥讽地看着善代春,不再辩驳。
善代春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冷哼一声走了。
善代春走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田俨凑上前来:“善娘子,刚才那人是你阿父?”
善若水晃了晃手中的绢纸,“现在不是了。”
田俨看了下善若水的神情,“你不难过?”
“难过的时间早就过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看几卷医典。”
当晚魏不绪过来的时候,善若水将善代春签署的父女断绝书给他看。
魏不绪接过看了一眼道:“你怎么想?”
“我觉得正好。只是我想趁这个机会将阿母带出善府,最好是能让阿母与他和离。”
原本今日善代春来的时候善若水想和他说让他和孔兰和离,但善若水想了想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
尚且善若水也不知道孔兰愿不愿意和善代春和离,便暂时忍了没说。
“你阿母是什么意思?”
“我没问过她,不知道她怎么想。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她一个人丢在善府。”
“如果善代春不同意你将你阿母带离善府,你可以用他的外室子女威胁他。”
善若水看着魏不绪没什么表情的脸,“尹狄都与你说了?”
“嗯。”
魏不绪没告诉善若水,只要孔兰与善代春和离,他就会在两人和离后将善代春有外室子女一事公开。
……
再过了两天,王三被杀一案正式重审。
案件主审官是顾元晋。
圣上对这件案子很重视,派了大皇子和监察院的御史旁听。
大皇子看到善若水的时候倒是惊讶了一下:她的脸当时在山河苑摔得那样严重,没想过这才过去四个月就几乎看不到痕迹。
顾元晋拍了一下惊堂木,案件正式开始审理。
只是此次与初审不同,之前站在堂上的妇人被押着跪在了堂前,证人陈冬青也跪着。
顾元晋道:
“初审时证人陈冬青言及他看到善若水与死者王三纠缠、善若水朝着王三扔了粉末,然后王三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