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长公主又差了人过来接善若水。
善若水只以为又是哪些夫人们要香丸,并没在意,可到了长公主的正厅后,却发现除了长公主外只坐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二十几岁的年纪,与魏不绪有几分相似。
善若水心思一动:如果她没猜错,这个女人就是魏不绪的阿姊魏冉。
圣上的夫人、四皇子的阿母。
有几次善若水也向魏不绪问起过魏冉,可都被魏不绪将话题拉开,几次下来,善若水便知道魏不绪与魏冉的关系应该不怎么好,魏不绪不想提魏冉这个人。
因着好奇,善若水多看了魏冉几眼。
大家都说魏夫人是都城最美的女人,她长得是不错,可见惯了魏不绪的美貌,善若水也没觉得魏冉特别好看。
长公主对善若水道:“这是子寰的阿姊魏夫人。”
善若水上前按规矩行了礼:“魏夫人。”
魏冉早就听说了魏不绪对善若水不同,见此也多打量了善若水一会。
这女娘倒是生了副好容貌:
莹白的肌肤、高挺秀丽的鼻子、诱人的嘴唇,特别是一双圆圆的、漂亮的杏眼很是灵动妩媚,惹人爱怜。
而她身上还有种特别吸引人的气质,秀雅大方中带着一点天真、娇俏灵动中带着一点妩媚。
既不像一些不谙世事的小娘子那般天真懵懂,也不像那些世家养大的女娘持重无趣。
怪不得她那个阿弟看不上栀兰,有这么一个可人伴在身边,任谁都知道怎么选。
魏冉今日来找善若水当然不是为了相看她,而是因为身体有恙。
自去年下半年小产后,魏冉的月事总是不调,有时半个月就来了,有时两个月才来一次。
有时来一次要拖上十几天,还伴着异味,整个人的气色都憔悴了不少。
连带着圣上去她那的时间都少了。
魏冉已看了好几个太医,可太医院一直没给她调理好。
当她听闻善若水会医术、治好了长公主的气血两虚失眠之症后,都顾不得她是与魏不绪关系密切之人,就想着让她替自己看一看。
魏冉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魏冉的声音倒是很好听,如莺啼燕语、婉转清脆。
善若水倒没因为魏冉是魏不绪的阿姊而对她态度有所不同,她认真问了魏冉的症状,基本确定她就是“带下”病【注1】。
但带下病也分经、带、胎、产病,不同的病症所用药物也不同。
善若水道:“夫人方不方便让我切个脉?”
魏冉就是因此而来,自然愿意。
魏冉的脉细,按之无力,在医学中归为寒证【注2】。加之之前魏冉说的下腹痛、阴道分泌物增多、异常阴道出血、之前小产等症状,善若水对魏冉的病基本有了判断。
“夫人,你的病让我开药方的话,会用四物汤加香附,艾叶、肉桂(桂枝)、蛇床子、肉苁蓉等。
此外,丹参与川楝子性虽寒但祛瘀止痛之力强,用于群温性药中,亦不显其寒。”
魏冉将张院使替她开的药方拿出来与善若水所说比对,几无差别。
魏冉将药方递给善若水,“这是张院使替我开的药方,与你所说差不多,但我服了几个月后却是效果不显。”
善若水接过药方看了,与她开的药方无差,说明她的诊断是对的。
可魏冉服了药后无用,只能说明她的症状较为严重。
善若水在张院使师祖的手扎中看到了这个病症的治疗之法,服药加金针刺穴。
既然自己都看到了,张院使不可能不知道。
善若水问道:“除了这个药方,张院使还说了其他的治疗方案吗?”
魏冉道:“并无。”
善若水暗自思量:既然张院使没有与魏冉说,想必是有顾忌。
因为刺的穴位较为特殊,全在腰臀腹部,要袒露而刺。而魏冉是圣上的夫人,怪不得张院使没说。
善若水斟酌着说道:
“我曾在医典上看到一种金针刺穴法,刺的穴位都在腰臀腹部,要袒露而刺,而且要连续施针一个月。
只是我并未真正用过这种针法,其效果如何我也并不敢保证。”
魏冉一听还有新的治疗方法,连忙道:“我愿意一试。”
善若水道:“夫人身体金贵,待我回去仔细参详一下再给夫人答案。”
长公主却是多了一个心眼,送走魏冉后单独留了善若水说话。
“你说的金针刺穴法是不是张院使也知道?”
“我是从张院使师祖的手扎中看到此法,张院使是否知道此法我不知。”
长公主一下就听明白了善若水的话中之意,但她也能明白张院使不说的原因。
毕竟魏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