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贼道:“替我准备两匹快马,不许追赶,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顾元晋道:“你是陛下钦点的要犯,我们不可能放了你,劝你不要多造杀孽,还能保你一条性命。”
盗贼道:“笑话,我做的是劫富济贫的营生,从未行过奸杀淫辱之事,凭什么要在牢中呆一辈子?”
“劫富济贫只是你替自己找的借口,偷取不属于你的财物就是触犯了律法,就应该接受惩罚。”
“如果不是天下不公、权力集中、财富倾轧,怎么会有权贵之家金玉满堂、百姓衣不蔽体之事发生?
我只是替百姓拿取一些原本属于他们的财物而已。”
这个时候,善若水反倒冷静下来。
既然这个盗贼做的是劫富济贫的营生,那他应该不会随便取人性命,只要顾元晋答应他的要求,自己的性命应该无碍。
可是,顾元晋并没有答应盗贼,而是下命令道:“上。”
尹唐急了,大声喊道:“不可!要是善女娘出事,车骑将军不会饶过你们。”
听到“车骑将军”,那些原本打算上前围剿的官兵顿时停下了脚步,顾元晋却在心中大骂尹唐蠢。
果然,盗贼大笑起来:“没想到我运气这般好,随便抓了一个人还是值钱货。”
这个时候,顾元晋也不敢再下围剿命令,万一盗贼真伤了善若水,不仅他会自责、魏不绪也不会善罢甘休。
见此,盗贼更是猖狂,大笑出声:“还不赶紧备马!”
顾元晋还在拖延时间,却有一个冷到极致的声音响起:“给他备马。”
顾元晋转头看去,却是魏不绪带着人赶了过来。
顾元晋还是第一次在魏不绪脸上看到如此暴戾之色,这样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善若水在他心中的分量。
魏不绪的话刚落下,他手下的士兵就已牵了两匹马上前。
魏不绪道:“马我可以给你,但是我要跟着你。”
盗贼道:“原来是你,我今日落到如此地步是拜你所赐,今日抓了你的人也算是老天长眼。”
魏不绪没理他,看着善若水道:“别怕,我会一直跟在你身后。”
自魏不绪来了后,善若水不再害怕,她朝着魏不绪道:“我不怕”。
盗贼道:“你一个人跟着倒也无妨,你怎么保证他们不会追赶?”
魏不绪道:“尹唐,你带人将他们看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他们离开。”
尹唐大声应:“是。”
顾元晋道:
“魏将军,你这样不好吧。陛下勒令我们廷尉府三日内抓到贼人,如今你却阻止我们抓捕,陛下那里怎么回复?”
“陛下那自有我去说,不会连累你们廷尉府。”
与顾元晋说完后,魏不绪又对盗贼道: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但你出了都城一定要放人。如果你敢伤她分毫,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盗贼不再说话。
他原意也不想伤人,何况还是一个女娘。
只要能离开都城,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盗贼挟持着善若水上了一匹马,将另一匹马的缰绳拽在手上,朝着都城外而去。
魏不绪上了自己的马,跟在盗贼身后。
善若水一路上都没喊叫,也没有挣扎,倒让盗贼有了两分另眼相待。
“小娘子,你都不怕?”
“怕有用吗?”
“没用。”
一会儿后,盗贼又问:“你与那个将军是什么关系?我瞧他挺紧张你。”
“我是替他治病的医师。”
“骗鬼呢,你这么年轻的女娘怎么可能是医师。”
善若水不再回答。
一会儿后,这个盗贼又问:“你真的是医师?”
善若水心道:“这个盗贼的话真多!”但她还是回答:“是”。
盗贼不再说话了。
出了都城后,在一处三岔路口,盗贼勒马停了下来。
一直跟在后面的魏不绪策马上前,“把人放了。”
盗贼道:“这女娘说她是医师,真的假的?”
魏不绪不明白盗贼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但他谨慎答道:“她是医师,只是如今医术尚不算高。”
医术不算高啊!
也是,毕竟她这么年轻。
“那她对于疑难病症有没有研究?”
至此,魏不绪明白盗贼为什么关心善若水是不是医师了?只怕他的亲朋中有人得了怪病。
魏不绪回答得更谨慎:
“她一年纪轻轻的小女娘怎么可能去研究疑难病症?只有那些行医几十年的医师才可能。”
“那她怎么还说是替你治病的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