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
天刚蒙蒙亮,诺大的善府便陆陆续续有了动静,倒夜香的、出门采买的、烧火做饭的、打扫庭院的各司其职忙碌起来。
两个身穿素衣布袄袍、全身无半点装饰的人低着头从善府的角门出来,守门之人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出门采买的下人。
两人快步走到善府看不到的地方才慢下脚步,其中一人抚了抚胸道:“幸亏没人注意。”
这人是善府男主人善代春原配所生的女儿善若水。
善若水的脸尚带着一丝青涩,但一双圆圆的、漂亮的杏眼很是灵动妩媚,惹人爱怜。
“大娘子,你说医馆真的会买下药方吗?”
“不知道,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
“要我说家主就是个没良心的,家妇偏头痛那么厉害,他们都不给她请医师,还要大娘子你出来赚药钱。”
善若水没有阻止春芽发牢骚,她心中对善代春也有着十万分的不满。
善若水的阿母孔兰前些日子偏头痛发作厉害,可荣和翁主说这病休养几天就会好不肯请医师,善若水实在没办法才想着用外大父留下来的医药典籍中的药方换些钱给孔兰买药。
“大娘子,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回春堂,我瞧着还挺气派,比老太爷生前开的医馆大许多。”
善若水虽然来了都城五年,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出善府大门,她对都城全然陌生。听春芽这样一说,便道:“那我们就先去回春堂看看。”
两人到达回春堂时天才刚亮,回春堂尚未开门,两人便站在回春堂的大门前等候。
冬日的早晨寒风刺骨,两人才只站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冻得四肢冰冷、寒凉入骨。
“春芽,这么干等着不行,我们来回走走吧。”
两人遂在回春堂大门前的大街上来回走动,这样一动总算没那么冷了。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善若水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早的时候就会有两队骑兵风驰电掣般地朝她冲过来。
善若水躲闪不及,被其中一匹马撞翻在地。
她听到一个冷得可以冻死人的声音道:“尹狄,你留下来善后。”随后骑兵又风驰电掣般地走了。
春芽惊慌地扑到善若水面前,“大娘子,你没事吧?”
善若水摇摇头,幸亏天冷穿得厚,只受了轻微的内伤,否则怕不是要交待在这里!
善若水对春芽道:“扶我起来。”
善若水站起来后就看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穿着盔甲的男子。男子问善若水:“可有事?”
善若水心思一动:自已这内伤虽不要紧但最好还是服几贴药,关键是阿母的偏头痛不能再拖延了,不如讹他一讹?
这样想着,善若水道:“事情不算大,只需服几副方子的药即可,不如将军留下些银钱给我?”
尹狄冷着脸看着善若水,走到回春堂门前敲响了大门。
回春堂的伙计看到尹狄连连躬身,尹狄指着善若水道:“她刚才被马撞了,叫个医师替她看看。”
善若水硬着头皮进了回春堂。
医师替善若水把完脉后,道:“这位娘子受了轻微内伤,服几贴药就能好。”
善若水看向医师,“我自己会开药方,我给你开几张药方,你替我配好药材我带走。”
医师看向尹狄,见他没有反对,遂拿了笔和布帛过来。
善若水一连开了三张药方,一张是治疗身上的内伤所用药,另外两张则是治疗孔兰偏头痛药方。
善若水将这三张药方交给医师,“你按上面的药材份量给我配药。”
医师接过药方看了一下,然后看向尹狄。
尹狄丢了一锭金子在柜台,“给她配药。”
医师配完药后堆放在柜台上,将整个柜台都堆满了。
善若水自己拿了一部分药,又让春芽拿了一部分,然后对医师道:“剩下的药我先寄放在你这里,等会让她来拿。”
医师再看向尹狄,见他仍然没有反对,便应了。
善若水对尹狄道:“虽说我今日受伤与你们有关,但还是谢谢你。”
尹狄点点头没有说话。
出了回春堂,春芽问善若水:“大娘子,你不是来卖药方的吗?怎么不卖了?”
善若水道:
“你傻呀!我卖药方是为了有钱替阿母买药治病,现下治阿母病的药已买齐,我还卖什么药方?”
“原来这些药是给家妇开的啊!”
“嗯,我受的伤并不重,只吃几贴药就能好,这些药都是给阿母开的。”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善府角门。
“大娘子,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和看门的王齐说一声你再进去。”
善若水点点头,看着春芽去和王齐交涉。
一会儿后,春芽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