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女口齿伶俐,一通说完之后,对着虞令昭福了福身,自报家门道:“郡主,我姓梁,单名一个妗。”
梁家?
虞令昭在脑子里转了转,姨母嫁的就是梁家长子,不过姨母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那这个梁妗,应该是梁家二房的女儿?
嗯,那这七拐八弯的算起来,还沾亲带故呢。
说起来郎霜婳也与虞令昭沾亲带故,她舅母出身郎家。这郎家姐妹与崔知黎的关系,就像是她与崔知黎的关系一样,都是舅家的表姐妹。
现在看来,虽都是表姐妹什么的,但关系远近很是一目了然。
郎家姐妹很明显与钟若烟更亲近,而不是崔知黎这个表姐妹。
梁妗开口之后,也有人替钟若烟与郎霜婳辩驳,只道钟若烟并非成心撞人,又何必抓着不放,好没气量之类的话。
虞令昭最是厌烦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本就是错了,认个错就能解决的事非要这么麻烦。
“不想道歉的话就不必了,不诚心的道歉听着也膈耳朵。” 虞令昭戏谑地看向钟若烟,笑道,“不过还是多谢栖霞县主让我这个南境来的见见世面,原来京中贵女犯了错哭一哭就能让旁人替自己出头,指鹿为马,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啧啧啧。”
虞令昭这话一出,叫不少站在钟若烟身边的贵女变了脸色。
钟若烟的本意是想让京中贵女对虞令昭群起而攻之,自己再出来解围,便又能重虞令昭的信任。虞令昭本就是个高傲自大之人,根本不善于这种唇枪舌战。万万没有想到,才几年不见,她居然变得如此能说会道!
不光计谋失效,还让京中贵女因自己被她连带嘲讽,这下被围攻的人怕不是要变成她钟若烟了!
果然如钟若烟所料,哪怕是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贵女,听得虞令昭这般说话,面上也都挂不住了。
其中有个姑娘撇了撇嘴,冷眼觑了钟若烟一眼,“既然错了赔个不是不就完了,可别拿着满京城的贵女名声给你做好人呢!”
钟若烟猛地抬头看过去,是陆国公府的颜如璎。
颜如璎一开口,也有旁人跟着说,“就是就是,栖霞县主如此做派,可不是代表我们京城贵女也这做派,郡主可别误会了。”
听着刚刚还站在自己这边的人此刻掉转枪头,把枪口对准了自己,钟若烟满心苦涩。贝齿紧咬朱唇,连唇色都发白,显然十分为难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场面出现。
虞令昭看着钟若烟这副模样,心中十分平静。还早些时候,钟若烟在南境的时候,她就是一遍又一遍的用着同样的方法来刺激原主,然后又自己扮演着好人的角色为原主解围,牢牢地把原主捏在手心。
利用原主的感激之心,蒙骗伤害原主。
如今风水轮流转,这种滋味也轮到她来尝一尝,这百口莫辩的感觉好受吗?
郎家姐妹便是想替钟若烟辩解都无从说起,郎霜婳更是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冤枉。
钟若烟心绪难平,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就必须要道歉。道理她明白,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凭什么虞令昭总是能赢!
虞令昭一直都在观察着钟若烟,从她出现在瑶池宫开始,她就能感受到钟若烟那强烈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钟若烟此人面善心恶,上次没在自己手上讨到便宜,这次她一定不会放过的。
果不其然,她又一次故技重施了。
只是这次虞令昭先出手给自己解围,甚至反手推了钟若烟一把,钟若烟毫无防备,还以为自己和从前一样会任由她拿捏,此刻一定难受得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吧?
看着钟若烟神色有所松动,虞令昭又笑了,眉眼生动明媚,很是夺目:“罢了罢了,诸位美人们不必如此剑拔弩张,本郡主知道不是人人都如此就够了,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的赏花宴,莫耽误了赏花,我就先行一步了,等会儿正殿诗画文笔见真章。”
虞令昭说完转身就走了,还不忘拉着紫杉姑娘一道,又招呼了梁妗一眼,崔知黎拉着沈灵榆也跟着离开。
剩下贵女们见镇南王府小郡主离开得如此洒脱,也没了声音,看看默不作声的钟若烟,也不知心里都做何想法,三三两两的散去。
唯独钟若烟脸色难看地立在原地看着虞令昭离去的背影,手指用力地掐进了掌心,眼神之中毫不遮掩的恨意惊人。
虞令昭带着几人寻了个亭子坐下,即刻便有宫女上前来奉茶,送点心,周到之处让虞令昭感叹,皇后娘娘真是太用心了。
刚一入座,虞令昭就同沈灵榆解释道:“方才我没逼着她给你道歉,你没事儿吧?”
沈灵榆其实早就缓过来了,她听到虞令昭同自己说话,小脸又开始红了起来,有些羞涩地摇摇头:“没事,倒是郡主让她吃了个闷亏,比道歉还解气呢。”
虞令昭哈哈一笑,明艳灿烂如太阳的笑颜晃了一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