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果然是天上的仙女儿一般，小民差点儿以为自己在仙境了，哪能见到两位如此惊艳的仙子。”
秦掌柜赞叹不已，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好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虞令昭经历过被销售夸得天花乱坠的时候，可贺媗是没有的。
面对秦掌柜这种热情又直白的真心欣赏，她是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
“看看，到底是秦掌柜巧嘴，我与妹妹都欢喜，翡玉，给秦掌柜赏银再翻一倍。”
贺媗大手一挥，又给秦掌柜多打赏了银子。
秦掌柜见状，心道，这是个好时机，便上前福了福身，毕恭毕敬地说道：“多谢世子夫人，多谢小郡主。不过小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小郡主可否割爱，如此花样，若可交予绣罗庄，定可风靡京城。自然，小民不会白拿郡主花样，定有重金酬谢。”
虞令昭看着秦掌柜，嘴角微微上扬，她想的没错，秦掌柜果然是有事相求。
贺媗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妹妹，这花样是妹妹的主意，自然也交予妹妹做主。
只是，昭昭看样子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虞令昭侧目看了看秦掌柜，又走到了青铜镜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对这一身新衣裳的确是很满意。
不过么……
“本郡主出身王府，你的重金酬谢未必能打动我。” 虞令昭缓缓转身，语气依然轻声细语，却抓住了秦掌柜最担心的一点。
是了，王府出身的郡主，什么样的富贵没见过？
说是重金酬谢，对方也未必看得上眼。又或许人家就是不喜欢旁人与自己穿一样的衣裳呢？
秦掌柜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贺媗反而是走到一旁坐下，画月奉茶上前，她也只静静地喝茶，并不开口说话。
秦掌柜见状，她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
原以为世子夫人方才兴致勃勃，说不定也能说上两句话，不曾想她竟坐下喝茶，像是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那此事成败就全然系在小郡主身上了。
若是一年前，秦掌柜也未必非要这个机会。君子不夺人所好，她也是知晓的。
可当前却是三年一次的皇商争夺要紧时期，如果绣罗庄不能壮大名声，这绸缎皇商怕就是要易主了。
到底秦掌柜也是个聪明人，这会儿冷静下来，也听出了小郡主话里的意思。
不是不能谈，就是这个筹码还得再商量商量。
虞令昭也不着急，又转过身去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层叠又不繁复的裙摆散开，美丽得犹如一朵昙花。
她很喜欢，也相信京里的贵女们都会很喜欢。
也笃定了秦掌柜一定会再开口的。
一个女子，能在这种封建的古代成为一个掌柜，她的本事远远不止会说好听话这点。
秦掌柜把心一横，咬牙开口道：“小民愿以一千两，买下小郡主的画样。”
虞令昭笑了，鱼儿这不就上钩了吗。
“一千两？秦掌柜莫不是在诓我？这样新奇的衣裳花样，在京中售卖，定然不会是平民百姓。”
“定价便宜了，身份高的贵女怕是不乐意，不想谁都与自己穿一样的衣裳。”
“故而你这定价怕是就能近百两了，一千两，是在蒙我吗？”
虞令昭每说一句，秦掌柜的心就往下沉一点，没想到小郡主比她看得还要清楚。
小郡主说得也没错，她不打算做人人都能买得起的价，只想在京中上层圈子打开销路，不为别的，只为名声。
可一千两，也已经是她能做主的极限了。
小郡主拒绝了一千两，不代表她看得上两千两。
而是，她另有所图。
为了主家的生意，也为了自己日后能有好日子，秦掌柜决定豁出去一回，打算试一试。
“请郡主恕罪，民女绝无此意，只是一千两是民女能给出的极限。不知，郡主如何方可割爱？”
秦掌柜识时务，虞令昭也不跟她啰嗦，“既然你不能做主，就寻个能做主的来。明日同样的时间，集芳园茶楼，寻掌柜，再谈。”
秦掌柜听完小郡主的话心头猛然一跳，如此笃定的语气，她是不是给主家闯祸了？
虞令昭却并不给秦掌柜再开口的机会，摆摆手，翡玉便同秦掌柜道：“请秦掌柜随奴婢去账房吧。”
秦掌柜到此刻也知道自己只能回去把消息传给主家大小姐，让主家大小姐拿主意了。
她对着贺媗和虞令昭福身行谢礼，才跟着翡玉离开了朝阳居。
等秦掌柜离开后，贺媗便对着妹妹摆出一副‘来吧，我等你给我好好解释’的表情。
虞令昭这会儿没了刚才对面秦掌柜气定神闲又胸有成竹的样子了，她端着笑脸黏了过去，抱着贺媗的手臂撒娇，企图萌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