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父皇怎么可能不见我!”
庆安公主听得建元帝身边小太监传话,说是请公主殿下先回宫去,当即就怒不可遏,指着小太监骂道:“再去通报!本宫要见父皇!”
小太监哪敢去,只能顶着公主的盛怒,唯唯诺诺道:“公主恕罪,陛下正与齐御史议事,还请公主稍安勿躁。”
庆安公主就更不高兴了,齐御史!就是这个齐御史!
简直是闻风而动的疯狗,这么点儿小事也值得他特地进宫给自己告一状!
见不到建元帝,小太监不肯去通报,庆安公主也不敢硬闯文华殿,她没办法,只能转身去自己母妃宣贵妃处。
而文华殿中,建元帝正在接见御史齐奉道。
齐奉道是两朝老臣,性子耿直,一心为公,从来都是非忠言不语。
可惜忠言逆耳,多半都是不中听的话多。
建元帝听齐奉道谏百官时,心中觉得此人可用,可大用。
但当齐奉道这嘴用来攻击自己的时候,那滋味就不太好受了。
尤其是建元帝是一个有点儿在乎自己皇帝面子的皇帝。
“陛下!老臣有一言请陛下圣听!公主殿下贵为天子之女,本应为天下贵女典范,为百姓以身作则!可庆安公主毫无因由地打伤明珠郡主,这叫旁人如何看待公主教养?如何看待陛下呀!况且,明珠郡主自入京以来,行事从无差错,公主,公主这是要叫满朝文武都戳陛下的脊梁骨啊!”
齐御史跪在建元帝面前,一把老骨头都匍匐在地,建元帝饶是想骂人,也怕他就这么磕头磕死。
两朝元老的言官死谏自己,真要这样,他这皇帝的恶名可就摘都摘不掉了。
建元帝也不傻,并且很理解齐御史担心的情况。
齐奉道之所以这么火急火燎地进宫求见,就是因为庆安公主打的人是镇南王之女。
但凡换个人,齐奉道也不至于是这副火烧屁股样的姿态。
功臣应当有功臣该有的待遇,他之家小亦如是。
“传朕旨意,庆安性情顽劣,朕待明珠郡主犹如亲女,她却不顾姐妹之情,重伤明珠,罚其半年俸,禁足三月,戒尺十下,抄写女戒十遍。宣贵妃教导无德,同罚半年俸。另外,请太后再派一位教导嬷嬷至庆安公主府。”
建元帝下旨申斥就是认下了这件事错在庆安,而庆安公主到底是不是亲自动手打的人,已经不重要了。
众目睽睽之下,虞令昭顶着受伤的头从庆安公主府出来,不管是不是庆安公主动的手,都是庆安公主失责。
这道旨意一下,跟着庆安公主的几个世家女也会被家族清算,连庆安公主都被庆元帝申斥,跟在她身后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陪着受罚,还必须得比庆安公主罚得更重。
更何况……
建元帝很清楚,这件事多半就是庆安公主的主意。
明珠郡主……那孩子他记得,目光清正,恣意娇阳般,如她父亲一样,不屑这些小伎俩。
建元帝神思一晃,哼笑一声,到底不是嫡出的孩子,庆安的确比虞令昭逊色些。
“邓苍,你亲自去镇南王府传旨,贵妃教女不慈,她受委屈了,今后有除朕之外见之不拜的特权,另外,派太医令去看看她,从朕的私库里把番邦进贡的那对玉如意和红珊瑚送去给她,还有补身子的,挑好的送。不必着急谢恩,等她身子好了再来也罢。”
邓苍闻言称喏,心中也诧异不已,他自幼跟在建元帝身边,从未见他对谁如此厚待过。
齐御史也很是惊奇,建元帝待明珠郡主这架势,倒是很亲近。
处理完这一场闹剧,建元帝也没了心思,摆摆手让齐御史退下,独个儿起身往皇后宫中去了。
虞令昭早就预料到今日圣旨必下,已早早让人准备了香案,只等建元帝派人来,再开中门接旨。
画屏想替虞令昭梳妆,被虞令昭拒绝:“伤患就要有伤患的样子,我越惨,陛下才会觉得他做出惩罚庆安的行为的确没错。”
翡梧见状,替虞令昭往唇上涂了点什么,看起来她脸色苍白了许多,这虚弱的状态堪比黛玉了。
虞令昭给了翡梧一个赞赏的眼神,又把画屏叫过来耳语了几句,画屏点头,退了出去。
邓苍亲自带着一队羽林卫护送圣旨和赏赐来到镇南王府时,只有虞浔阳一人接旨。
邓苍一问,虞浔阳抬头,眼眶微红,隐忍道:“妹妹回府就昏迷了,至今未醒,请陛下恕妹妹失敬之罪。”
邓苍能怎么办呢,人还昏迷着,总不能抬着来接旨,他只能念了圣旨。
圣旨的内容也与虞令昭说的差不多,给赏赐,请太医,只是虞浔阳也没想到这个赏赐居然是免除行礼的特权。
虞浔阳没多想,接了圣旨就带着邓苍等人往虞令昭的院子去。
去的路上还有下人来去,邓苍眼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