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沈舒舒才跟着嬷嬷走到祠堂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声夹带着满腔怒火的命令,抬头一瞥,就见狭小的祠堂乌泱泱地挤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好多人啊,沈舒舒不禁在心里发出像周迅一样的感慨。
然而沈舒舒并没有应声而跪,只是脚步一顿,随即跨过门槛,步履不停直到走近为止。
了解沈舒舒的人都知道,她吃软不吃硬,更何况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她才不会说跪就跪。
“沈姝这厢有礼了。”沈舒舒只随意欠了欠身子,她并不懂这里的礼数。
见到沈姝这般懒散的姿态,沈耀瀚心中怒火更盛。
“我叫你跪下!于列祖列宗牌位前跪下!”
其他人亦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沈二娘子当真如此顽劣。
“为何跪?因何而跪?沈姝应当知道其中缘由。”
沈舒舒依旧不紧不慢。
“缘由?!
好啊,好啊”,沈耀瀚指着沈舒舒,气的手指发抖,“如今我只是让你跪下竟还要给你解释缘由?什么缘由?
沈耀瀚此刻巴不得眼前的沈姝无礼。
就凭我是你父亲!就凭你现在还身在寂芜宗!我让你跪你就该跪!”
原来是沈姝她爸啊。
“早说啊,我跪。”沈舒舒眼疾手快拿了一旁的软垫,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这只咸鱼可不敢随便硬碰硬。
而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见此,沈耀瀚假装轻哼一声,收敛了些火气,而后朝旁边的中年女子一挥手,像是在示意她说些什么。
而那女子随而上前。
“静姀,今日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和寂芜宗各大长老,你理应跪下”,
像是慈母一般,赵氏叹了口气,又对着其他人说道,“都是妾身平日对静姀疏于管教,以至于静姀如此失礼,让各位长老见笑了,妾身今日在这赔礼了。”齐活了,黑脸红脸都出场了。
“惶恐惶恐,吾等怎担得起夫人的礼!”
“是啊是啊,虽说寂芜宗是七大长老掌事,可最终做主的还是宗主和您啊。”
…………底下附和声一片。
怎么跟托似的。
赵氏闻言,满意地颔了颔首,而后转向沈舒舒。
“静姀,现如今母亲便再问你一句,
你是嫁,亦或是不嫁。”
还未等沈舒舒开口,赵氏又接着说道,“若是嫁,全宗上下都将投入筹备你的婚事,我保准你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嫁入姜家。若是不嫁,”紧接着她话锋一转,“便是绑也要将你绑了去。”
紧接着赵氏见沈舒舒并无像往常一样的激烈反应,便软下语气,“静姀,你向来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也知这并不仅仅只是一场婚事,还与我寂芜宗之将来息息相关,
而你身为我寂芜宗之后裔,你的肩上生来就应比别人多担些责任。
更何况不过一个痴呆儿罢,只要你与之成婚,姜家大房的权力便都牢牢掌握在你手中,到那时,荣华富贵亦是唾手可得,如此,你有什么不满的?”
好一张巧嘴,堪比王熙凤。
与此同时沈舒舒这才恍然大悟。
寂芜宗想要做的,
便是与姜家结亲,以此来获得朝堂权贵势力庇护,即便姜家结亲对象是姜家的痴呆长子姜铭城,寂芜宗也丝毫不在乎,毕竟寂芜宗有个并不受宠的女儿。至于是否委屈了女儿,根本无人在乎。
今日叫她来祠堂的目的便是当着祖宗和长老的面给她施压,叫沈姝不答应也得答应。这真是不给沈姝留一点颜面啊。
半晌,沈耀瀚见沈舒舒仍是低头不语,刚消散的火气再次复燃,“我看她还是冥顽不灵,不懂变通,一副女儿家做派,目光短浅,愚蠢至极!
来人!家法伺候!
今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嫁还是不嫁!”
家法伺候??算了吧还是。
“我嫁就是。”
此话一出,系统的警报音就在沈舒舒脑海里响个不停。
但她并未停止,“先前是静姀愚钝,被女儿家那点对未来如意夫君的期盼蒙蔽了双眼,今日在祠堂,在先祖跟前,在各位长老面前,母亲的这番话才彻底点醒了静姀,
原来是静姀太过于自私,竟险些误了寂芜宗的大计,静姀,实在是羞愧不已”,为了逼真,沈舒舒更是挤了滴眼泪,
“父亲,母亲,各位长老,静姀知错了!”
两行清泪再加上沈舒舒刻意装出的腔调,倒确实是悔意颇深的模样。
“今日静姀愿意领罚引以为戒。”
最后一句话沈舒舒说得可谓是掷地有声。
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