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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1 / 2)

从有记忆起,费奥多尔就体弱多病。

“瘦小苍白的那个孩子”,直到发育期,他都是被这样称呼的,如今已长大,在大多时候,人们形容他为“有着苍白面庞的瘦弱青年”。

由于身体存在缺陷,费奥多尔若想和其他孩子一样,必须从其他方面得到加强。身体无法动弹的时候,唯一能奔跑的只有大脑。

神经与神经间的突触交流构成了人的思维,越是锻炼,就能生出越多神经元,费奥多尔之所以成为他自己,最大的原因在于他这具并不健康的身体。

在这世上,病者众多,他见过不少,眼前便又有一位。

柳鲍芙·亚历山德罗芙娜·库图佐夫,若他的猜想正确,事情就能完全说通,除却她的异能还叫他想不到。

伊万·冈查洛夫走了,费奥多尔回到桌旁,打算一个人慢悠悠吃完了晚餐。

走之前,管家没忘记端出甜点,看到木桌正中的面包,费奥多尔一下笑了。

环绕着鸽子、星星与长春花的面包,是传统的结婚面包。

能在短短时间里做出一整桌菜式,还将面团雕得栩栩如生,冈查洛夫真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仆人。

想到这位自称管家的男人今晚不断变换的神情、留驻在柳鲍芙身上的目光,费奥多尔伸出了手。

蛋糕上的星星落在他的指间,他取下一颗放进口中。

咬碎。咀嚼。

去到主卧,柳鲍芙还没醒来。

冈查洛夫将她放到床的正中,她则自己蜷到了边角,再多动一点儿肯定会掉下床。危险的地方,女人却睡得平静,碎发落在脸侧,好似陷入长眠。

无论是出于自身还是来自外力,昏厥的人都是如此。睁开眼睛时哪怕再痛苦,甚至想要死去,失去意识也能立刻叫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这般体验,费奥多尔再清楚不过。

病时想过多少次死掉才好,但他全都活了下来,世界在这期间不断变换,他在其间挣扎,成为如今模样。

他拾起掉在地上的手帕,这是冈查洛夫用于为她擦拭泪水的。大概是柳鲍芙松了手,才让它落了下来。

手帕不是一条新品,只是被保存得很好,但到底在雪白上留下了陈旧痕迹。在手帕的边角,有一抹磨损了的靛青色细线,绣着歪歪扭扭的西里尔字母:IAF。

IAF,是伊万·亚历山德罗维奇·冈查洛夫的缩写。

拿着手帕坐到床边,费奥多尔望着未醒的人,再次伸了手,他触碰柳鲍芙的额头——他亲吻过的地方——又下滑落过她的眉弓,接着继续往下,探过她笑到湿漉漉的眼角。

她拥有异能,他的触碰无法杀死拥有异能的人。

此刻他摸索着的,的确是有着温度的人,也是他有朝一日必然要抹去的存在。

……眼皮动了动,随即睁开。

柳鲍芙仿若刚降世的孩童,瞳孔在黑暗与光线中变换,逐渐聚焦,映入她眼中的是一位瘦削的青年。

朦胧模糊了视线,深眸里逐渐有了光。

费奥多尔已然收回了手,微笑着说:“你醒了。”

是能称得上动听的声音。

“……我……”柳鲍芙要坐起身。

“还是躺着吧。”费奥多尔按了下她的肩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刚才的事还记得吗?”

柳鲍芙躺了回去:“有些累,刚才……”

短暂片刻,她骤然睁大眼睛。

“是啊,你发病了。”费奥多尔露出带着关切又充满鼓励意味的笑,问道:“那是什么病?”

沉默了一会儿,柳鲍芙说:“是……癫症,我自小就有……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费奥多尔差点儿“哈”一声笑出来。

虽说有相似的狂躁特征,但无论是发病时的症状还是在短短时间内就恢复了神智与清醒,都不可能是癫症。

是她被这么告知的,还是在说谎?

费奥多尔则没能看出来,也没有揭穿。

“还好已经没事了。冈查洛夫回去了,留下了这个。”他将手帕放到柳鲍芙枕边。

柳鲍芙拿起了它,床头灯光照亮了缩写字母,她的眸中划过一丝泪光,喃喃:“他还留着……”

“是你绣的?”

“嗯。”

“你们关系很好。”

“……万尼亚一直陪在我身边,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在照顾我了。”柳鲍芙攥紧了手帕:“想要什么的时候只要和他说,就一定能得到,虽然是经过哥哥允许后。我和万尼亚感情一直很好,这条手帕是我送给他的礼物,是他生日的礼物,也是分别时的礼物。”

醒后的余生,令人想要倾吐。

“那次哥哥很生气,他不总是生气,可一生气就很吓人。那时人人都不想碰到他,他会对他们做出最残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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