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越想越不对劲,独孤剑圣说的方法似乎并不适合自己。
他无法解决自己的问题,他只是想让这蜀山弟子通过锁妖塔,进入下一层。
不知怎么的,姜明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明悟,他好像猜到了这位小师弟的心思。
“荒谬,你根本不懂,这不是放不放下的事,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从下山救治村民开始,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我心中始终听从师父的教诲,但我却没有选择的余地,一步一步,似是早就为我设定好了一般,我没有破局的办法。”
“所以,师弟啊,我到底该如何做?”
“告诉我,我要怎么选择,才能兼顾师门情谊和我自己?”
姜明的声音越发暴戾,他死死的盯着独孤剑圣,眼神痛苦,眼底那抹诡异的漆黑越发深重。
“哈哈哈,原来你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没人能告诉我,没有人。”
半晌后,见独孤剑圣并未吭声,姜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哀婉。
“滚。”
他蓦的大吼一声,巨大的压力朝沐言和李逍遥这边扑来,比起刚才,他的实力竟又有了提升。
独孤剑圣默不作声,转身就要走。
事到如今,他也清楚,自己失败了。
姜明的心结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复杂,他将一切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有办法帮他解开心结。
自己的道和姜明并不适配,就像酒剑仙师弟当年一样。
“前辈,或许我才是那个能解开你疑惑的人,我能告诉你真正的答案。”
一片寂静中,沐言陡然开口道。
姜明笑声陡然停滞,眼神冷冷的望着沐言。
“如你所说,你一直恪守蜀山的门规,不敢有丝毫逾越,在面对女苑姑娘的时候,也一直在克制自己。”
“但我们换一个角度想想,蜀山弟子其实并无不得婚丧嫁娶的说法,你也只是遇上了一个真正心爱的女子,在本能的驱使下,和她结为夫妻,所作所为毫无逾越,最大的不对就是,她是妖,而你是人。”
“但正如之前剑圣前辈所说,女苑姑娘在为你诵经超度的时候就已经得道,她的确是妖,但她的所作所为并不同于一般都妖族,诵经超度,吸收地戾之气,这些都足以说明她的本性并不坏。”
“而蜀山的同门是基于她妖类的身份,而对她和你展开追杀。”
“如果非要说的话,你和你的同门都没有错,错的,应该是其他的东西,比方说,
蜀山针对妖类的门规?”
沐言侃侃而谈,而姜明眼中陡然闪过一丝亮光。
这么说的话,似乎一切都对上了。
同门师兄弟和师傅的做法并没有错,都是严格按照蜀山规矩来的,和妖类私通,按照蜀山的规矩来说,就是死罪。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师父说出自己所犯的是死罪的时候,那痛心疾首的神情。
而他自己身处那样的情景之中,也没有办法寻得出路。
他想了很久,足以一百年,他将自己当时的行为逐一还原,没找到破局的办法。
之前还想过,会不会是同门的错,但同门师兄弟们都是严格按照蜀山门规来的,他一直觉得师兄弟们没错,自己确实犯下了死罪,追进锁妖塔也是情理之中。
但现在想想,师兄弟们按规矩办事确实没有错,但如果规矩本身就有错呢?
看着姜明似有所悟的模样,沐言微微颔首。
道理其实很简单,但姜明是亲身经历者,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如此。
就像后世,有些人在上学的时候被逼的要死要活,即使上学对他们来说更像是接受惩罚,但他们从来没想过其实还有另一条路。
虽然不怎么现实,但在生死攸关之际,确实不失为一个办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姜明仰天大笑几声,百年心结,今日得以解开,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为什么我没有早日遇见你,若是早些遇见你,说不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转头看向李逍遥,剑圣还未离开,透过李逍遥的眼睛,他看到了独孤剑圣。
“师弟,你听到了嘛,不是我的错,也不是师父和师兄们的错,蜀山的门规可以改吗?希望能以我的故事,为后代弟子们长鸣警钟,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独孤剑圣眼神复杂的看着姜明,在他看来,蜀山的门规其实并没有错,而且改动门规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决定的。
“前辈何必拘泥于这些,蜀山的门规也是有道理的。”
“蜀山锁妖塔内关了这么多的妖魔,要是不在门规中严禁弟子们接触妖魔,传承至今,蜀山说不定早就发生了多少变故,中间又会横生多少波折?”
“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