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大概有四十几年了吧!”
老僧慢慢抬起头来,眼神中全无神采,一副上了年纪,眼神不好使的样子。
但他说的话却足够惊人。
“这位萧居士最早来看书时,我就已经在这里呆了十来年,后来,慕容居士也来了,前几年,那天竺僧波罗星也来盗经。将这藏经阁翻得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老僧自顾自的说着,全然不在乎自己的话给几人带来的震撼。
“你说你见过我?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萧远山有些不信,眼前之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僧,他能发现自己,自己肯定要在他发现自己之前发现他才对,怎么自己全无印象。
“居士心神都灌注在武学典籍之上,哪里有精力关心老僧?”
“记得居士第一次来阁中借阅的,是一本《无相劫指谱》,然后是《般若掌》,居士自以为自己将这两门功夫练的纯熟了,殊不知少林寺的武学典籍虽然杀伤力强大,但也不是全无禁忌,每一门武学绝技都有对应的佛法典籍,若不研究这些佛法典籍,一味强行修炼,最终只能害了自己。”
“老僧眼看着居士沉迷武学,已有入魔之相,于是在居士惯常翻阅的地方放了一本《法华经》,一本《杂阿含经》,只要居士能悉心研读,这两门武功的反噬自然而然就会解决,不曾想居士置这两门正宗佛法不顾,反而抱着一本《伏魔杖法》,欢欣鼓舞离去。”
“时至今日,居士想来也感受到了功法反噬的痛苦,悔之晚矣啊!”
萧远山听着这老僧对自己偷学武功一事如数家珍,心中不由得惊惧万分,自己全然没注意到,在自己偷学武功时,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背上冷汗冒起,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老僧并未针对他,反而将一双浑浊的眼睛转向了慕容博。
“这位慕容施主就更贪心了,萧居士仅仅是借阅几本绝技,慕容居士却将我少林寺的七十二门绝技尽数抄录,之后才在藏经阁中翻看原本,力图融会贯通,施主可比萧居士入魔更深,可悲、可叹。”
“本以为你会将这些绝学传于令郎,现在看来,居士是传给天竺高僧了,明王本来佛学造诣不浅,暂时还能压住功法反噬,只是时间一长,明王没有对应的佛学造诣,压制不住心中戾气的时候,问题就会集中爆发,只怕比这两位施主的情况还要严重。”
老僧将目光看向鸠摩智,言语中满是惋惜。
“什么绝技?什么反噬?小僧全然不知,大师言语晦涩,小僧听不明白。”
鸠摩智还是第一次来少林寺藏经阁,也不觉得这老僧有多么神奇,言语中对老僧毫无敬畏,一副不认账的态度。
那老僧道:“明王不愿相信就罢了,日后自见分晓,只是还请明王将那本《易筋经》交还,这是本寺的镇寺之宝,对于本寺意义重大,万不可落入外人之手。”
鸠摩智心下震撼莫名,他才从那个铁头人手中换得这《易筋经》不久,而且还不是在少林寺,这老僧怎么知道的?
尽管如此,他也不愿就此交出这门神功,刚想开口否认,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是少林寺一干高僧,玄生、玄灭,还有其他寺庙的高僧,道清大师,神山上人等等,沐言也只认识其中几人。
那老僧恍若未闻,继续道:“本寺七十二项绝技,每一门都有莫大威力,伤人要害,狠厉无比,有伤天和,是以每一门绝技都要修习对应的佛法来化解其戾气。”
“须知佛法讲究渡世,武功只求杀生,两者背道而驰,只有佛法修为高了,才能修行更多的武功。”
他这一番话说的确实精妙,沐言虽然对佛法了解不多,却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周围刚刚赶来的一众高僧更是敬佩不已。
“得闻老师父一番教诲,小僧今日茅塞顿开。”
道清大师双手合十,向着老僧恭敬一礼。
群僧听得如痴如醉,齐声道:“请师父传法。”
眼见这些僧人皆对老僧恭敬以待,鸠摩智也有些怀疑,但他一生痴迷武学,不愿意相信自己走错了路。
心里想着这老僧说的头头是道,却也未必就真的懂得武学之奥妙,我且试上一试,若真如他所说,那他在武学上的造诣必定不浅。
众僧正听得入神,突然听到三声极细微的响声。
鸠摩智终究是好奇,于是出手试探,他将手拢在衣袖中,以无相劫指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
不曾想三道指力才刚刚靠近老僧,在老僧身前三尺之地就直接消散,鸠摩智心下大骇,对那老僧的说法也不由得信了几分,只是他毕生追求武学,也不会被这老僧几句话就吓退。
但这老僧深不可测,他心中也不免升起几分惶恐,当下脚步微微挪动,离那老僧稍稍远了些。
看那样子,竟是想偷偷溜走。
老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