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珠沉默了片刻,表情十分无语。
郭络罗贵人平日里瞧着挺正经的,不曾想,这些哄人的瞎话是张口就来。
康熙对此却半信半疑的,却也不想当着一众皇室宗亲的面过多谈论此等怪力乱神之事。
他只得黑着脸,十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郭络罗贵人强压着宜贵人磕了一个头,方才与一众御前侍卫连拖带拽地将宜贵人扯出了寿皇殿。
此刻的康熙,本来十分美好的心情已经变得糟糕透顶。
他强打起笑容,握住了俪珠的手,想要让俪珠继续完成未完成的祷告。
钮祜禄贵妃又突然跳了出来:“皇上,宜贵人御前失仪,虽然是罪有应得,但是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按照俪宸妹妹的身份,的确不应该称呼先帝为皇阿玛,也不该在先帝面前自称儿媳,这实在是过于僭越了。”
康熙沉着脸,寒声道:“这是朕给俪宸贵妃的恩典!特许俪宸贵妃在皇阿玛面前以儿媳自居,你又有何意见?”
钮祜禄贵妃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原来是皇上的恩典,臣妾竟然不知此事,都是臣妾的过错,还请皇上与俪宸妹妹见谅。”
“贵妃姐姐倒是会说话,一口一个见谅,若是万岁与本宫见谅了,从此之后又该如何服众?若是不见谅,本宫与万岁岂不是成了天大的恶人?”
俪珠反唇相讥:“怎么?整个紫禁城里面就你钮祜禄贵妃最为特殊对吧?”
钮祜禄贵妃言笑晏晏:“本宫只是一片好心而已,俪宸妹妹可不要会错了意。”
她觉得自个儿没有让俪珠抓到把柄,俪珠奈何不了她,所以心中颇为得意。
康熙却直接下旨道:“钮祜禄贵妃一片孝心,实在可嘉,朕就赐你去寿皇殿之外跪上半个时辰,也算是为大清的列祖列宗尽孝了。”
“皇上,常言道,不知者不罪!臣妾并不知道您赐予了俪宸贵妃特殊的恩典,所以臣妾先前才多嘴了一句。”
钮祜禄贵妃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若就因为这一点小事,您就让臣妾颜面扫地,这岂不是……”
“钮祜禄贵妃,万岁说得非常明白,让你去寿皇殿之外跪上半个时辰,并不是罚你,而是对你的嘉奖!你连一个称谓都这么上心,可见你一定是把大清的列祖列宗全部放在心上的。”
俪珠黛眉微挑:“既然如此,趁着这次是皇阿玛的忌日,正好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在大清的列祖列宗面前表一表你的孝心,你怎么就不愿意了?莫非,你与宜贵人一般,也是一个包藏祸心,不忠不孝之人?”
钮祜禄贵妃银牙紧咬:“皇上……”
“钮祜禄贵妃,你入宫也有五六年了吧?怎么连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你若是再纠缠下去,可不只是在殿外跪半个时辰这么简单的了。”
俪宸哼笑一声,语气隐含威胁:“别以为你是继后的妹妹,就可以在万岁面前不守规矩,宫里比你特殊的人多了去了,你还差得远呢!”
康熙随之施压:“钮祜禄氏,难道你想违抗朕的旨意?”
“臣妾不敢。”
最终,钮祜禄贵妃只能极度愤恨的眼神瞥了俪珠一眼,而后拼命压下内心的屈辱之意,当着一众皇室宗亲的面万般不情不愿地跪在了寿皇殿之外。
此刻正是严冬时节,寿皇殿之外的金砖又冷又硬。
哪怕只是跪上半个时辰,寒气入体之下,也不会好受。
要是稍微再跪长一点,甚至腿都要废掉。
这对于钮祜禄贵妃来说是很严重的惩罚了。
毕竟她的家世很好,自从入宫以来就没有吃过什么亏。
除了上一次中了俪珠的算计导致十阿哥被送到了别人那里一段时间以外,这一回算是她吃得最大的亏了。
连续两位主位妃嫔的落败,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位家世极好的贵妃。
这让所有人都切身实地的见识到了俪珠的厉害,再没有人胆敢随意开口了。
俪珠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对着顺治的画像进行祷告了:“……儿媳只盼能两心相知,恩爱不疑!还望皇阿玛在天有灵能够保佑儿媳与万岁举案齐眉,葳蕤繁祉!儿媳叩谢恭拜。”
之后,众人在康熙的带领之下又进行了一番繁琐的仪式。
一直从早上忙到中午,方才结束。
等到俪珠回宫之后,睡了个午觉醒来,却听说宜贵人数个时辰之间又被降为了常在。
俪珠很是惊讶:“怎么回事?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又惹得万岁不开心了?”
“宜常在被降为贵人之后,虽然被郭络罗贵人强行带回了翊坤宫,但是宜常在言语之间对皇上与娘娘依旧十分不敬。”
小金子一字一句地禀报道:“最后,郭络罗贵人在制止她的过程之中不慎被她用茶杯砸在了额头之上,听说郭络罗贵人都差点破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