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俪珠故意摆谱,专门掐着点过来。
而是因为她的景阳宫最为偏僻,通知得又最晚,她来得自然也是最晚。
妃位之下的嫔妃给她行过礼后,她便直接入座。
皇贵妃对俪珠这套逾制的打扮视若无睹,直接开门见山道:“此次请诸位姐妹过来,只因各处封疆大吏都进贡了许多时令的水果,皇上特别让专门的糕点师傅借着这些水果每样制了一道点心。”
惠妃猜测道:“莫不是要赏给臣妾等人?”
皇贵妃平淡道:“皇上孝心感天动地,打算将这些时令糕点全部献于慈宁宫,请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和四位太妃娘娘一同品尝。”
德妃微微挑眉:“那您急召臣妾等人过来所为何事?”
“皇上说了,你们都是皇家的媳妇,自然该由你们去伺候婆母与祖母。”
皇贵妃手持白玉如意,显得有些兴致不高:“所以你们要每人手捧一品糕点,亲自奉予几位长辈,这也算是你们的孝心。”
因为太皇太后并不是多么喜欢皇贵妃,所以每次去慈宁宫,都是皇贵妃最不开心的日子。
她突然郑重叮嘱道:“届时,皇上还会带一批王公宗亲和文武大臣过来,你们一定要做好表率,万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众人齐声道:“臣妾遵旨。”
而后皇贵妃一挥手,立刻就有许多宫女端上来了各色果茶,请诸位嫔妃享用。
俪珠端起来闻了闻,并未入口。
她每次到承乾宫来都不会随便动承乾宫里的食物,其余嫔妃也都是一样。
很少有嫔妃会管不住嘴,乱吃乱喝。
因为防人之心不可无。
“宜妃姐姐,您今个儿怎么过来了?”
平嫔突然露出了一个关心的表情:“您不是病了吗?这才过了多久,您的病已好全了?”
“孝敬太皇太后娘娘,是所有嫔妃的分内之事,纵然本宫尚在病中,也不敢随意推诿。”
宜妃掸了掸衣袖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阴阳怪气道:“毕竟不是人人都如俪妃一般特立独行,轻浮张扬!面对太皇太后娘娘都敢出言顶撞,肆意妄为,全然不顾孝悌之道!”
俪珠怒火中烧:“宜妃!你敢挑衅本宫!”
她还没去找宜妃的茬,宜妃居然敢先来找她的茬。
真是该死!
宜妃似笑非笑,神色十分欠打:“这也算是挑衅?”
“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跟只疯狗一样逮着谁咬谁!”
俪珠反唇相讥:“怪不得你喜欢上赶着去给别人当狗,原来你本身就是一只哈巴狗!”
宜妃大怒不已:“你说谁是狗?原来在你眼里,孝敬太皇太后娘娘便是去当狗了!如此不修德行,你也配当妃子!”
“真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好一个妃子,勾不住皇上,只知道走一些歪门邪道,用一些旁门左道,整天跟个穿花蝴蝶似的围在太皇太后身边,真是一只难得的忠犬!”
俪珠掩唇一笑,嘲弄之色极为刺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姓郭络罗了,反而改姓博尔济吉特了。”
“俪妃娘娘言之有理。”
陈答应捧哏道:“身为嫔妃,侍奉天子才是最要紧的!宜妃娘娘眼中只有太皇太后娘娘,难道没有皇上了吗?怪不得宜妃娘娘最近的宠爱远远不及从前。”
“宜妃娘娘,俪妃娘娘方才只是关心了您一句,您的语气为何要这么冲?”
刘答应也开始给宜妃泼脏水:“莫不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其实对太皇太后娘娘并无什么孝心,只是迫不得已才会带病而来,因此心存怨怼?”
宜妃猛然一拍桌子:“大胆!不过是两个小小答应,居然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你们简直放肆!”
“宜妃,答应虽小,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嫔妃!何况她们乃是本宫坐下之人,岂容你在此大呼小叫?”
俪珠满脸不屑一顾之色,贬损道:“真以为皇上给你一个宜室宜家的封号,便是把你放在心上了?本宫这个俪妃都没你这么张狂,你倒是先耍起威风来了!皇贵妃还在呢?你竟把自己当成执掌六宫之人了?”
宜妃听到俪珠居然贬低她的封号,顿时双眼发红,一副想吃人的模样:“俪妃!你怎敢……”
“本宫有何不敢?你还以为这是从前吗?”
俪珠斜睨着宜妃,淡定闲适的拨弄着掌心的蓝宝十八子砗磲手串,一副丝毫不将宜妃放在眼里的模样。
她骤然冷声道:“宜妃,你已经失宠了!皇上这些天来一直待在本宫的宫里,连你那里看都不看一眼,你可知道这是为何?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宜妃气得咬牙切齿,一时哑口无言。
“话说起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宜妃娘娘请过太医之后,这才不过三五日而已,即使症状有所缓解,想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