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珠虽然做作,甚至有些矫情,可她也分得清楚轻重缓急。
朝政无小事,譬如某些地方遭了灾了需要开仓赈灾,或是出现了山匪水寇需要调兵除贼之类的事情全都必须得到皇帝首肯,地方大臣难以自行决断,都要靠着奏章等待皇帝的命令。
是以,其实只是拖上一日,也不知道要会死伤多少百姓。
她虽然想一直霸占着康熙,但也不愿意做出此等祸国殃民之事。
所以她连忙劝道:“这可不行,身为真龙天子,您必须以身作则,若是您都偷懒,那底下的大臣就更别说了!反正我一直都在宫里,又不会跑掉,您处理完了朝堂之事,下午再来看我,也并不为晚。”
康熙整个人靠在软榻之上,将手搭在俪珠的肩膀之上,耍赖道:“爱妃说的有道理,只是我是真的舍不得爱妃。”
俪珠撒娇道:“您可莫犯浑了,若是因为我误了朝政之事,别人骂您是昏君倒也罢了,要是骂我为妖妃,那我可不依。”
康熙早有妙计:“既然如此,不如来个折中的法子,爱妃意下如何?”
“如何折中?”
“让梁九功把奏折悄悄地运过来,我在景阳宫里处理政事,与乾清宫也无甚分别。”
俪珠略作思索:“这倒是个好法子。”
而后康熙一直陪着俪珠,不时替俪珠端茶倒水,倒显得康熙成了伺候人的嫔妃一般。
俪珠知道这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也没有丝毫诚惶诚恐之色,泰然自若的受了康熙的“服侍”。
等到梁九功把奏折送来以后,俪珠借口打算午睡去了,也免得给康熙添纸磨墨。
“我困了,不打扰万岁处理朝政,告退了。”
康熙不由失笑道:“你这个小滑头,我刚伺候了你,现在轮到你服侍我了,你却故意躲懒。”
俪珠扭着腰肢,捏着嗓子作怪道:“万岁爷息怒~小女子适才受了暑热,浑身乏力,难道您忍心让小女子如此受累?”
康熙只得无奈道:“如此油嘴滑舌,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眼睛一转,而后剑眉一挑,又突然揶揄道:“暑热本不打紧,午睡过后也该恢复了,晚上可不许拿这个理由来搪塞为夫。”
俪珠只能连连颔首,娇声敷衍道:“妾身遵命~”
……
午睡醒来,俪珠接过秋果递来的栀子凉茶一饮而尽,而后才问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秋果回道:“如今刚过未时过半。”
未时约为现代的十三点与十五点。
俪珠略感惊讶:“未时五刻了?本宫竟睡了一个半时辰。”
“是啊!娘娘,您怕是不知道,您酣睡之时,皇上还专门过来看了您两次呢!”
“万岁的奏折批完了吗?”
“应该批完了。”
“万岁用过膳了吗?”
“皇上说等您醒来之后再传膳。”
“还不快去转膳,本宫饿了。”
“遵命。”
秋果下去之后,又由夏果和秋花进来服侍。
俪珠正梳妆到一半,康熙也进来了。
俪珠通过西洋镜瞧见康熙的身影,也不起身,自顾自地试戴着耳环,只是口中随意道:“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不以为忤,反而把俪珠随意的态度当成是与他亲近的体现。
他将手放在俪珠的肩头,眼中满是痴迷之色:“爱妃的头发可真是乌黑油亮,果真应了青丝如瀑的说法。”
“多谢万岁夸赞。”
“爱妃可曾听说过民间丈夫为妻子描眉的说法?不如让我今日也为爱妃描一次眉,可好?”
若是旁的嫔妃听到这话,恐怕会当场喜极而泣,而后感恩戴德,磕头谢恩。
俪珠却嗤笑一声:“万岁爱说我作怪,如今您却也开始作怪了,您以前给旁的嫔妃描过眉吗?”
康熙摇头:“自然没有了!朝政繁忙,我哪有这个功夫,莫说此嫔妃,即使是孝诚皇后,也未有过这等待遇。”
俪珠挑眉:“那不就得了?您都没有给旁人描过眉,您又怎么会描眉?您这是要专门拿我练手的吗?”
“你这妮子,怎么总是喜欢呛我?这可是天大的恩典,你懂不懂?”
康熙连忙自荐道:“虽说我未曾为女子描过眉,可我的丹青师从大家,不光有满蒙汉三族的丹青圣手教导,甚至我还和南怀仁学过几手,难道还画不得你这眉?”
南怀仁是西洋来的传教士,在清廷任职,曾经担任过康熙的老师。
俪珠从镜子里见到康熙急于表现的模样,心中十分得意。
但她还是拒绝道:“我如今饿了,您若是给我画花了,洗了之后再描,得花多少时间?改日有空,您再慢慢替我描眉,岂不妙哉?”
男人若是一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