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刚才还在念叨三姑娘,没想到三姑娘就来了,可真是母女连心。”徐妈妈一边说好听话奉承,一边忙上前给沈青芷行礼。
老夫人眼神闪了几下,瞧上去有点心虚。
当初沈青芷死活不同意冲喜的事,这件事是瞒着她做的,选人一天,下聘一天,等她知道的时候,已是成婚当日。
宾客满堂,她再想阻止,丢的不仅是长宁候府的脸,也是她的夫家安国公府的脸面。
沈青瑶一身华贵的紫色流云锦,模样与老夫人与五分相似,她长裙曳地,纤细的手臂上搭着淡黄色的披帛,这会正在气头上,她面无表情斜了徐妈妈一眼,冷哼一声:“母亲想我?真是好笑,我还以为母亲巴不得,我再不登侯府的门。”
老夫人也知道,这事她做的不对,“芷儿,母亲也是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二哥去死吧!苏氏和沐氏一进门,昨晚你二哥就清醒过来,可见冲喜是有用的。”
“若是冲喜有用,还要大夫干什么,母亲你糊涂啊!我百般阻拦也是为了侯府,为了二哥好呀!”沈青芷越说脸色越难看,“你可曾想过宁安公主?她对二哥一见倾心,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等了二哥一年又一年,二哥重伤昏迷不醒,宁安公主听闻九华山的观音庙最是灵验,她可是圣上最宠爱的女儿,竟不顾车马劳顿亲自去九华山给二哥祈福。”
儿子命悬一线,老夫人着急上火,嘴上都起了燎泡,哪里还记得什么宁安公主,沈青芷一提,她这才想起来,她也有些不安,“芷儿啊!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母亲你现在知道怕了,等宁安公主回来后,等着她是什么?一个破落户的女儿,竟然取代她的位置,嫁给了二哥,那她这些年岂不是成了笑话。”想到这里沈青芷就恨不得掐死沈追那个王八犊子,这事都是他捅出来的。
“而你们现在还敢叫人去宫里请太医,刚才李妈妈的话,我可全都听清楚了,苏氏算什么东西,竟然在侯府说这些有的没的,之前多少太医来看过二哥,他是中毒了不假,可太医早就为二哥解了毒,再去请太医,你们是疑心太医,还是疑心宫里那位?”
沈青芷这话把老夫人都吓住了,“芷儿快住口,你不要命了吗?”
老夫人立刻吩咐徐妈妈,去把请太医的人追回来。
“母亲,走,我们去看看二哥,顺便也让我看看那个苏氏。”沈青芷上去挽住老夫人,哼,一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东西,也想做侯爷夫人,端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二嫂的位置,只能是宁安公主的,唯有这样侯府才能更上一层楼。
她这侯府嫡女,是高嫁给了安国公府的世子,可这高嫁有高嫁的苦,只有娘家越来越好,她才能在婆娘抬头挺胸做人。
老夫人放心不下沈鹤亭,正想去看看他。
母女两人边走边说。
沈青芷眼底拂过一抹杀机,“母亲,既然二哥已经醒来,这苏氏女还留着有什么用?若是宁安公主知道,娶她是为了给二哥冲喜,以公主对二哥的情意,未必不能原谅侯府,可前提是没了苏氏这个碍眼的刺儿。”
“可蒹葭是咱们侯府的福星,咱们岂能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老夫人并不赞同沈青芷的话。
“宁安公主是绝不会放手的,母亲,你想让公主给二哥做妾不成?”沈青芷冷笑,这个苏氏必死无疑,即便他们不动手,也会有别人动手的,谁叫她鸠占鹊巢,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老夫人一心沉浸在儿子清醒过来的喜悦中,从没想过这些事,此刻她心里也有些犹豫,宁安公主那里确实是一桩麻烦事。
听雨轩。
苏蒹葭指挥着下人,给卧房添置了一张软榻。
沈鹤亭人在榻上靠着软枕,手里拿着本兵书,他余光从屋里多出来的那张软榻上扫过,许是不习惯的缘故,总觉得那张软榻有些碍眼。
关于梦境一事,他其实是不信的,只不过话都说出口,若是不信岂不是要惹她伤心,再者请个太医来看看又不是什么大事。
苏蒹葭却是知道,这太医无论如何都请不过来。
今日,还有个重量级的人物要登场。
果不其然,很快萧战去而复返。
沈鹤亭微微蹙起眉头,“不是叫你去请太医,你怎么回来了?”
不等萧战开口。
“二哥,是我不准他去的。”就在那时沈青芷扶着老夫人走了进来。
在她进来的那一瞬,苏蒹葭整个人像是定格了一样,纤细的背影一僵,清凌凌的眸底戾气翻涌,将她的眼睛染成墨一般的浓黑。
前世,她在这府里卑微求生,人人都可践踏。
可若问她最恨的是谁!
非沈青芷莫属。
她不喜欢沐云舒,更恨沈追,而她作为沈追的枕边人,自然而然成了她的眼中钉,打她,辱骂她,折磨她,如同家常便饭。
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