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江近月合上册子,何颐才开口问道:“如何?”
“与我所料大差不差。”
“可我觉得这两日昏睡的时间又变长了。”
“无妨,根据江家先祖手札上的记载,中了醉颜的人,在解毒期间确实会出现时好时坏的症状。只需按时服药,一定能将毒素清干净的。”
何颐看了眼江近月手中的册子,眼神不言而喻。
江近月看懂了何颐的意思,露出个略羞涩的笑容:“醉颜失传了二百多年,我也只是在先祖手札上见过,想仔细记下其症状,以备后用。”
原来是将自己当成了研究对象。
“何哥哥你就放心吧。先祖的手札我背的可熟了,您和范姨的症状与手札上的记录一模一样。只要暗示服用我先祖的研制的药,一定能顺利解毒的。”
何颐松了口气,毕竟是关乎小命的事,容不得半点差错。这难得的第二次生命他非常珍惜。何颐眼神阴鸷了下,若谁要害他性命他必要报复回去!
江近月收起脉枕和册子,背起药箱:“那我先回去睡觉啦。”
小姑娘蹦蹦跳跳走到门旁,听到身后何颐提醒道:“注意行止。”
江近月回头吐了吐舌头,轻咳两声,迈着方步走了出去。
何颐不由失笑。这么活泼的性子,真不知道怎么在原文中得了那样一个称号。
“可有热水?”刚才出了一身汗必须要清洗一下。既然已经醒了后面的时间他也不用睡了。
这便是是醉颜的另一症状了,中毒者一旦昏睡就很难被叫醒。但如果醒过来了就再也睡不着,只有等下一次药性发作。
“知道您醒了要用水,厨下时刻都备着呢。”
观棋朝门外吩咐了声,有守夜的下人应声往厨房去提水。
“母亲可醒过?”
“晚膳的时候太太醒了一次,用过饭后又歇下了。”
何颐叹了口气。
按照江近月的说法,中了醉颜一开始并不会致命,只会睡眠时间越来越长,直到一睡不醒并最终死亡。若是正常人,这个时间会持续两三个月。四房母子因为体质虚弱,才会显得这么严重。
何颐猜测,原身很可能是因为体质实在太差才会一命呜呼,这让自己这孤魂野鬼占了便宜。
“唐嬷嬷可回来了?”
“酉时末便回来了。七少爷和三姑娘也接过来了。”
何颐点点头,既然接到了人,这次回来的目的就达成了一小半。随口问道:“回来的路上可顺利?”
“嗨呀!”观棋将大腿一拍,瞬间便打开了话匣子。
“少爷您不知道,这回的事儿可惊险了。且听我慢慢道来。话说那日唐嬷嬷奉命回到何府,宝瑞堂中刚用完晚膳。何家老太太正与儿孙们说话解闷,那叫一个其乐融融温馨和睦。恰在此时,一婆子掀帘来报……”
半天没听到重点,何颐便知道这小厮又犯了老毛病。
观棋人机灵性子也讨喜,就是有一点不好。不管什么事,到了他的口中就成了茶楼的话本子,非得整出个跌宕起伏的剧情冲突。其实主要内容很可能几句话就说完了。
原身如何他管不着,既然如今换了他,必要将这毛病给改过来。何颐皱眉放下杯子,瓷器在桌上磕出一声脆响。
“长话短说。”
“呃——”观棋噎了下,记起自家少爷如今已不爱这种回话模式了。
“唐嬷嬷说,她好容易说服了老太太,将七少爷和三姑娘放出了宝瑞堂,又偷偷从西角门出了府。直到上了车,府里的人才觉出不对。呼啦啦撵出好大一群人,差点就追上了。”
观棋说的兴起,正要跟着往常的习惯,渲染一番当时的情形如何紧张急迫,便看到何颐正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观棋讪笑了下,简略道:“唐嬷嬷时间赶的巧,前脚出了内城门,后脚便落了锁。恰好将后头的追兵拦住了。听跟去的人说,府里跟来的那些人在城门口很是闹了一场,守门的校尉愣是没开。最后还引来了禁卫军,差点被治了个犯禁的罪名。”
“如此便好。”只要今晚找不着他们,明日他就不惧了。又问:“七弟与三妹妹现在如何?”
何家七少爷何颀,和三姑娘何锦绣,与何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由于样貌酷似生父,这对龙凤胎自小便是老太太冯氏最喜欢的孙辈。
反而何颐这个四房嫡长子,因为容貌不似何家人,反而更接近外祖范家,自小就不被祖母喜欢,这些年更是见之生厌。否则也不会想出回老家祈福这种主意来折腾他们母子。
突然从锦绣堆般的豪门大宅,来到这简陋的偏僻小院,也不知这两个孩子能不能适应。若这两个小的不配合,他的谋划就要打折扣了。
“七少爷和三姑娘好着呢。听说是要与您和太太团聚,开心的不得了,三姑娘还将天狼带了出来。说您见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