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尚还能全无心肺,以为那事做得天衣无缝并不会被人查出,就连邱致说起这事时候且都存着那么一两分侥幸心理。
可她心中却有些打鼓,同时北琰朝廷的这道诏令也令她有些困惑不解。
那晚看穆九重明明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可第二日却未对他们做些什么。可若说此事不曾揭过去,他却又显然对朝廷隐瞒了这件他已知的事实。
他这般行事,究竟又是为何呢?
因这个年节,汝青峦难得是在邬寨过的,故而这些煞风景的事情全然不可说。
在邬寨上过年真是好大一场热闹,先是涂大雷和赫连灿喝酒猜拳不知道哪句话说岔了,两个人动起了手,把好不容易做好的几张席面一股脑全掀了。
邬落棠让邱致处置局面,自己在房间另开了一张小桌,和汝青峦清清静静地吃了一顿年夜饭。
正月初一早上,赫连灿和涂大雷又护相搭着肩膀好得跟一娘生的兄弟似的,吵嚷着一块儿下山去吃花酒,并招呼着其他几人同去。
黄无有是个古板的,最瞧不上这些人浪荡没规矩的模样。
范僧没主见,被两人招呼着,便欲随着去,转头看了看黄无有面色,又一脸为难的推拒了。
邱致本不想去,被赫连灿强拉住,恰好邬落棠看见,便也随着劝道:“吃个花酒而已,瞧你一副被逼上梁山的不情愿样子,山下的姑娘们可是老虎吗?”
邱致反说道:“山下的姑娘们固然不是老虎,花楼旁边儿亦还有翠楼,那里面的小倌可也不是豺狼虎豹,寨主不如随兄弟们同去消遣。”
本也就是随着她话的一句顺口反驳,倒没想到邬落棠提溜出一个钱袋子,痛快道:“好,今天的花酒本寨主一并请了,兄弟们敞开了吃喝、哄姑娘。但是···”,邬落棠顿了顿,侧头向另一边瞧去,随后手一指正从屋后走过来的汝青峦,“咱们得把汝三哥也扛上!”
赫连灿和涂大雷二话不说,上前将尚一脸茫然的汝青峦架住,不待他分说反抗,一行共五人,一溜烟儿便下了山。
平安城中花楼旁边是翠楼,花楼的小娘子千娇百媚,翠楼的小相公风姿飘逸。
汝青峦抵死不入花楼,差点被气到甩袖子走人,又被邬落棠哄着,“只不过见见世面罢了不做别的”,后来倒是与她一并进了翠楼。
论说这翠楼做得其实多半也是男子的买卖,故而汝青峦进去不打眼,邬落棠进去便十分打眼。
她订下一间包房,又点了一个看起来没那么纤瘦的小倌,坐在一边焚香、煮茶。
邬落棠饶有兴致地问他都有些什么才艺,他抬头看向汝青峦,又看向邬落棠,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出声答道:“兔吮毫、鹤交颈、龙腾。”
“啊?”邬落棠一脸茫然地看向汝青峦,她以为自己见识浅薄,哪晓得汝青峦亦是二脸茫然。
“啊~”,邬落棠故作老成的摆手道:“不重要,那就给我二人唱个曲儿吧。”
这回又换成小倌三脸茫然了,“我、我不会唱曲儿。”
这钱花得着实没劲,邬落棠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挑剔得瞧着小倌,心想:面皮倒是好看的,可这副做派和姿态怎么看怎么不得劲,若是生得再高大一点、胸前肌肉再厚实一点、面相再冷酷一点,就像、、、
邬落棠忽然就被口中一口茶呛住,汝青峦无奈侧身给她拍背,“怎么还呛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自然是无法道出方才的想法,连自己都觉得甚为荒唐。
更荒唐的是此时房门突然被叩响,外面的人隔着门板说道:“耽误邬寨主狎伎取乐甚为抱歉,我们将军要见寨主,此时正在楼下雅间内,还请寨主收整着装,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