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脊背后零落尾羽的翅膀,穿过荆棘林看池中鲫鱼挣脱水面飞跃划过的弧线。
从岁月长河里寻找无数的碎片拼凑成完整的画面,人生的走马灯一帧帧倒放后在某一处定格停滞不前。那个会咿呀学语的孩童头顶早已没过墙面的标记线,不再像失足陷入幽远沟壑里落个满身泥泞。我从不去听那些目眦尽裂纨徒口中的无稽之谈,拘泥于所谓的正论与亘古不变的俗气沾染。等风替我吹散心头阴翳的乌云后泄进的一抹天光,好比屈膝躬身跪伏祈求善恶怜悯。我化作幕后的黄雀看着螳螂刀刃刺穿枝头嫩叶将蝉狩猎,最终被宽大羽翼扇起摔断脊椎骨成稻草堆上曝露的尸体。被掩盖、被捡起、被褐色鞋跟碾碎只剩细碎的触角。谁路过都不肯垂眼将它捧起,仅仅埋没在乱絮里随风而逝。木制相框里太过留恋的面孔是我的有且仅有,连阳光都不肯余下光晕替我吻过她的脸庞,化作黝黑夜幕里瞬时坠落的孤单流星割裂这雾霭弥漫的天。我望着自己枯坐窗边的身影连同那幅照片一起在时光齿轮里碾压成暗淡无光的胶片,和母亲走过的足迹淹没在涨潮后的夕阳坂。
“我踩着昔日的光影下前进,幌镜里重重叠叠的记忆将我拉回过去,能否将这暗淡的世界分崩离析碾成齑粉散了去。”
他的眼睛像一舀漾起的碧水洒进细碎光斑,微卷细软的鬓发湿漉漉贴在耳后。我捡起沙滩的海螺壳凑近聆听海洋音符,树梢蝉鸣叫嚣奏响仲夏夜的颂歌。头顶的骄阳烫开云床似火舌舔过寸地,柠檬气泡水温润我快要干涸的舌尖随即滑进胃里。同濒临枯萎的雨林降下淅沥清泉浇灌沃土,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生命再次萌芽绽开绿叶。我驻足在克兰因蓝的海平面眺望海鸥终于逃离受伤的浦岛,振翅飞往越来越远的彼方。快要枯竭的身响穿梭在脑海化作触不可及的光亮,他抚摸我脊背的骨骼吻向早已结痂的疤痕,像是有编织的无形丝线萦绕在彼此的指尖成为连接你我的纽带。褪去糜烂的那层海螺壳诞生在焕然一新的世界里,祖母绿的瞳孔将我细数包裹,再度望向雨后澄澈的无垠天地下的生生不息。紧紧牵起的手心以及剧烈跳动的心脏都替我诠释爱意,再不做淋着冷雨飞跃孤独的鹰。
“因为你,我的记忆枝丫里长出漫无边际的春,开出永恒的花。”
低头吻住你被双手掩起的眼睛,如同那莫比乌斯环交汇的两颗心脏都在疯狂搏动延伸出血色的蔷薇花,从此我蔚蓝青春里每一抹都有你种下的绿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