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温陌多了一件烦心事,她总感觉的言一对语言不太敏感。
同龄宝宝里,他开口算晚的,而且她有意教过他说话,不管温陌如何连说带比划,他依然端着一张冷脸,坐在婴儿车上,黑黝黝的眼珠子直盯着她,一派稳重,小手指偶尔指一指,都在不言中。
陈韵有一回说,“有没有可能人家不是不会说,是不想说,和沈戾挺像的。”
温陌后知后觉,主要沈戾这人在她面前什么浑话都说的出来,在外人眼里的确惜字如金。
但她还是教他说话。
沈戾有时候看不下去,头一回替自己儿子说话,“他可能以为你在逗他,看你表演节目呢,你看,他看的多认真。”
温陌一愣,看看他,又看看儿子,把手里的卡片扔他身上,“你怎么不遗传一点好基因给他?”
温陌每次都说那些不好得到习惯都是遗传了他,沈戾家庭地位不高,妥妥的背锅侠。
后来也不有意要他开口说话了,闲下来时总是默默观察着父子俩,开心时挑眉,不开心时皱眉,才一岁不到,已经对启蒙玩具不屑一顾。
那神态,根本不能和沈戾放在一起对比。
整个一小版的沈戾,看的温陌破大防。
言一现在不区别对待爸爸和妈妈,相比妈妈的办公室,他更喜欢爸爸的公司。
温陌每次带言一去公司,总会惹得一群女职员围着他,叽叽喳喳,揉揉捏捏,那么小的小孩,五感开始敏感,她们身上的香水味太重,他会缩一缩脖子,不停地打喷嚏。
最后会哭唧唧两声,表示抗议。
而爸爸的公司,叔叔和哥哥居多,他们有趣,还会把他抛在半空,又稳稳接住。
父子两的感情在外界条件的助攻下,往更深一层稳步迈进。
除夕临近,两人那阵子都忙疯了,不过两家公司还是妥妥帖帖交上了一份完美的年度总结。
气温断崖式下降,小家伙生了一次病,半夜发起高烧。
夫妻俩急得不行,半夜驱车赶往医院。
那么小的人儿,烧的小脸通红,却没怎么掉过眼泪,呜呜咽咽得,裹在小被子里睡去。
温陌整晚没睡,自责得不行,昨晚睡前她有察觉到不对劲,新手妈妈缺乏经验,加上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没往心里去。
朋友们都说她厉害,说她竟然能同时兼顾家庭和事业,沈戾也说他这辈子捡到宝了,下辈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要加倍对娘俩好。
可小家伙那么小,生了病,吃药不行,扎针不行,难受了也不会说话,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
她内疚,沈戾跟着心疼,一边照顾娃,一边哄了她一整晚。
好在第二天,小家伙还是退烧了。
天都亮了,沈戾连哄带胁迫得才让她靠在怀里眯了一会儿。
醒来时,儿科的护士小姐姐正好来查看情况,说温陌找了一个好老公,就这样抱了她几个小时不带动的,换作别人老公,大概人都找不到。
她这才意识到,他们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
温陌在他肩膀动了动,坐起身,“麻了吧,要不要睡会?”
“何止麻了,都没知觉了。”他朝她狡黠笑笑,“所以我得活动活动,你看着咱儿子,我去拿单子。”
高大身形出了门,消失在门廊,外人眼里他是惜字如金的总裁,谈判桌上是杀伐果断的资本家,在温陌眼里,他只一个接地气的普通男人,是个安全感满满的老公,是个高大如山的父亲。
她总是庆幸自己没错过他。
张医生来医院交班才知道他们在儿科,过来看了一眼,无意说起,前段时间严歌璇住院了,住在vip病房,有段 时间了,今天执意要出院。
执意要出院,那就是医生没让她出院。
温陌问了一点情况,见他说话支支吾吾的,随后嘱托了一位护士,跟他出去了一趟。
时间不长,回来时,沈戾还没回来。
莫约一个小时后,他手里捏着单子回来,许久不抽烟的沈戾,在外面抽了半根烟,冷风把烟味冲的淡,但温陌还是闻到了。
一夜未眠的男人眼里终于有了些疲态,下巴冒出些鸦青色。
突然之间,温陌的心脏被狠狠击了一下,走过去搂住男人的脖颈,脸颊蹭了蹭那略微粗粝刺人的下巴。
对,他沈戾其实就是个普通男人,他有很多个人生角色,他还是一个合格的儿子。
他们都知道,严歌璇一句话单拎一件出来,钱书晋大概率已经判了,一锤定音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沈戾从来没有去强迫过,他犹豫着,有些时候也惦记着,煎熬着,他这样贫瘠的前半生从来都是果断决然,只有两件,做的不太彻底,一是对温陌,二是对严歌璇。
他替自己母亲拿到了属于她的东西,还了她的生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