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陌那天点了一根烟坐在山脚宅子里完完整整的看到了夕阳是怎么落下去的,当最后一点橙光在眼里消失后,她猛抽了最后一口,把烟雾吹向风,它快速地卷走离去,温陌的心是如此平静。
沈志栋被救护车送去医院的当晚,抢救不及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脑出血已经昏迷的他,在死前竟然醒了过来,嘴里还在喃喃,那口淤结的血块,始终没能吐出来。
沈戾暂时封锁了消息,由于严歌璇擅自从医院带走病患,陆蓉借此不想就这样盖过,把事情闹得很大,警察过后找上了门,最后在病房查到了监控摄像头,证明了沈志栋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主动跟她走的。
陆蓉因为在公共场所安装监控摄像头被带走调查,考虑到病患病重情有可原,沈戾保了她出来。
但这件事情就此压不住了,沈氏股东炸开了锅,叫嚣的最厉害的属于陆蓉一党。
那天严歌璇来的公司,她一来,整个会议室的股东都沉默了。
沉默彻底给陆蓉和严歌璇的战争画上了句号,严歌璇陪着沈志栋白手起家,真正的糟糠之妻从无到有,没有那一个股东不认识不承认严歌璇。
当初他们从离婚,妻离子散到严歌璇被缚那座宅院,这些人没有一个站出来为她说过话,现在也最好一句话都别说。
跟着严歌璇一起来的,还有沈志栋的个人律师,当即就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宣布了沈志栋的医嘱。
全部财产留给沈戾和严歌璇,半点没提陆蓉的名字。
沈戾从始至终坐在座椅上沉静冷漠的像一座巍峨高山,听律师宣布完遗嘱,一声不吭,推开门走了出去。
陆蓉彻底崩溃,她日日夜夜守着沈志栋,没想到他早就立好了医嘱,原来他在那么早就已经做足了准备。
沈戾听着会议室里女人凄凉的吼叫,抄在裤兜的手不自觉的把无名指上那一圈疤痕尅出了血印,他记得那一天,那是他和严歌璇断绝母子关系的一天。
沈志栋的死,在南城,在网上议论了不超过24小时,最终同他的尸骨一样被深埋于地底,大概永远都不会再被人提起。
沈氏的格局没什么变化,依然是董事会监督,分权管理的模式,却比之前跟分散了,它不完全信沈,也不完全姓严,这个结果,董事会坦然接受,因为沈戾和严歌璇在法律上没有关系,那么这个人究竟是陆蓉还是严歌璇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陆蓉疯了似的把沈志栋的死怪在严歌璇的头上,给她扣上杀人犯的帽子,那是个阴雨天的傍晚,严歌璇的车停在她身边。
陆蓉上车后,先是看了一眼驾驶位上的林业成,嘴边更过分的话咽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她惊恐未定的下车,至此,再也没有叫嚣过。
这件事沈戾知道,他们在车上的半个小时究竟说了什么,他几乎不废力气就能猜到。
沈戾终于坦荡荡撂了挑子,他根本不在意沈氏的存亡,一帮老顽童守陵墓似的经营模式,早该倒闭了,沈志栋下葬后的那半个月,沈戾消失了,严歌璇把沈戾的电话打到关机,还是没找到他。
何穗也找过他几天,沈戾不想出现时,总是有办法不让人找到,两人之前的约定还在,但着什么急呢?她一点都不担心沈戾会违背承诺。
严歌璇去找过温陌,两个最会拿捏姿态的女人碰在一起,场面总归是好看不了的。
温陌没见,倒不是怕她,让袁望一公差为由回绝了。
温陌也确实要准备出差,行李箱已经提到了公司,航班就在两个小时后,落地正好是下午六点,他查了龙门市天气,11月的西北开始下雪了,她可以喝着鹿血酒一边赏雪,见到想见的人。
袁望订的是头等舱机票,温陌抬手看了眼时间,距离登记还有半个小时,便拖着行李箱去了仅供头等舱的休息室,一排红皮按摩椅角落坐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温陌把行李箱放在脚边,坐下,“怎么?你也出差?”
凌盛这才把挡住整张脸的杂志放下来,看向她,“我去调研。”
“也去西北?”
他笑了两声,“好巧。”
温陌没说话,闭上眼假寐。
凌盛话变多了,也可能是因为温陌太过于沉默,他不得不各种找话题。
登机后凌盛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俊俏的容貌成功坐到了温陌身旁。
温陌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后侧边立马递过来一杯温水。
她接过,“知道的,你是去调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职业是随行管家。”
他笑,“管家也行。”
温陌挪开眼,“少来,没工资给你。”
他脸上依旧挂着笑,沉默不语。
温陌掀开小窗上的遮光帘,天气很好,天空蓝的像海,棉花糖一样的云朵一层盖了一层,一万米高空上已经隐约可见西北风貌。
“还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