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戾把温陌带进电梯,“走,林清执就在栈桥开放的登船口等。”
温陌手死死扣着电梯边缘,头一回让自己冷静理智的姿态纷纷掉落,声音听起来都颤抖了,“跟我一起走。”
“你早就知道组局的是何群是不是,我就是他的一个饵,他要看到的就是你和陆以宸斗得头破血流。”
信息差这个东西真的太可怕了,何群究竟是怎么有意无意给他们抛出了这些点,让人云里雾里陷入了这场局。
可是现在没空再说这些,“警察已经在往这里来了,我倒要感谢何群,只是陆以宸要是再逃脱,很难有机会了,林清执猜测运输这批文物的车行就是他养着的那个,到时候你舅舅,林浅,都会有一个说法。”
话音刚落,沈戾后背被人当空一棒,陆以宸手里拿着一根带铁钉的木棍,像是从哪把椅子生生掰下来的。
沈戾没回头,用劲把她的手扣下来,把温陌往电梯里用力一推,随后直接回身一拳,这一拳没搭在陆以宸身上,而是被他用木板挡了去。
温陌的聪明才智在这一刻全部崩塌消失,变成了空气。
人群在这时候大批涌了出来,三人迅速淹没在人群里。
熙熙攘攘嘈杂纷乱里。
温陌被一股力道拉了过去。
等沈戾找到温陌时,她正被陆以程挟持着,那木棍上的铁钉就对着温陌纤细的颈部,沈戾昨晚连吻都不敢用力落下的地方。
陆以宸看着沈戾的方向,眼神一边挑衅一边带着她后退到拍卖会大厅。
沈戾顾不上背后火辣辣的疼,直接扒开人群追上去。
与陆以宸在杂乱的大厅对峙。
短短几分钟,大厅已经空空如也,范厅还坐在台上,癫狂的笑声就是这场对峙的背景音。
秦夫人面无表情盯着,突然想笑,但是笑不出来,这才是她最可悲的地方。
她知道何群利用了她,但她不在意,许久,她从屏幕前抬起头来,问:“警察什么时候来?”
“我没报警。”他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尾调呆了几不可查的沉重叹息,对,几不可查,又沉重。
至少秦夫人听到是这样的。
何群起身朝窗户的方向走去,海面在这个时候起了风,卷起了浪,月光不够亮,浪打在船身恒康看到白,就是一片黑而已。
“我发现你这人很恐怖。”秦夫人大概也是被刺激了,敢随意评价了。
可是何群就是喜欢听别人的评价,这本身就是一种对自己不肯定的表现,也是病,“怎么说?”
“得不到就得毁掉,这种心理本就病态。”
所以,说白了他其实和陆以宸是一样的人,同时还少了陆以宸那份执着。
他先是笑了两声,就像他擅长的那样,看起来绅士又优雅的笑,两秒后,他把手里的被子往地上猛的一摔,大吼道:“想看的戏看完了就赶紧滚。”
秦夫人悄无声息退出去,这里与那大厅就隔了两个走廊,走两道暗门就到了,她比下面那些人呆在三层的时间长,虽然是暗门,但只要有心,便能发现。
但她此刻并不想出去,出去和一个疯子对峙,企图让他忏悔,显得她也疯。
——
沈戾俊朗的眉目耸成了一座小山峰,耳边全是那个疯子的碎碎叨叨,他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特别是看这块那根铁定在距离温陌颈部动脉一毫米多么地方。
他的心肺频率,大脑思考能力全部聚集到那一点。
“你把温陌放了。”
“放了?”陆以宸笑得肩膀再抖,“我怎么可能放了温陌,别说今天不会,这辈子都不会,我今天就是死也得让温陌跟我一起。”
他说话过程中,钉尖好几次擦过温陌细嫩的皮肤,迅速泛红,有细小血珠子渗出,汇成一条。
“我早就说过你迟早栽女人身上。”
“你不就想看我栽,你把温陌放了,我送到你手上,任你。”
“谁乐意让你送。”陆以宸朝他喊,“温陌本来就是我的,我们订婚那天,要不是你出现,她就算是成了尸体,也是我的东西。”
“她不是物品。”沈戾在与陆以宸的谈话中渐渐恢复理智,慢慢朝他走。
陆以宸也退,地上全是横七竖八的椅子,温陌被拖着,被绊得趔趄,脖子上的红痕又多了几条。
沈戾不敢再逼,他生怕一个不小心,那枚钉子就这么扎了进去。
陆以宸见他停住,便也不再动弹,眼神扫视了一圈大厅,最后定在那疯男人脸上一秒,还好是疯了,也算少了一个麻烦,“你弄这么一出就是为了给我来个瓮中捉鳖是吧?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大能耐。”
“不是我。”沈戾说。
“怎么可能不是你,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导这么大一出戏来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