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戾不喜欢他说话的句式,“不用你告诉我,我也能知道。”
张予珩执着,“但是我是医生,在医院你就必须听我的。”
沈戾有些疲惫,所以不想表露情绪,但现在他烦躁起来。
沈戾浑身血,皱起眉头来,那锋利的眉眼,更加迫人。
张予珩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就听到他说:“现在去包扎,等会还会要包扎一次,干脆一次性解决,不给你们添麻烦。”
林清执是沈戾说完那话莫约10分钟后来的,他来时,被风垂翻的头发,凌乱的领口,都是他焦急忙慌和 内心撕扯的表征。
沈戾就立在抢救室门口看着他没出声,眼里的红不比身上的血口子淡多少。
林清执几乎是一瞬间就冲上来撅住了沈戾的衣领。
旁观者张予珩即使出声制止,也明白了刚刚沈戾那句话的含义,他看起来累极,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那个男人蓄满了愤怒和其它复杂情绪的拳头。
这声制止真的有用,即使太阳穴的青筋已经鼔出两毫米,他的拳头也没有落在沈戾身上,而是一偏打在了墙上,发出闷声一响,手骨节破了皮。
沈戾是在这时间出声的,“那辆车本来是奔着我来的,是林浅挡了去,是我害了她。”
林清执有理智,并且并不比沈戾少,他明明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这里来,但是他废了好多心思才能见到监察局的局长,于是这一个半小时是他此生最难熬的时间。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亲情也要给大义让道,这是林清执入伍之后渐渐学会的东西。
爱,能救人也能害人,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东西。
即便他早就觉查自家妹妹会栽在这个男人上面,沈戾这样的男人,要爱上很容易,可爱上这样的男人不是一件好事。
他这妹妹,看不清,也没有爱这样一个男人的能力,但他在一次次的言不由衷中渐渐有了妥协的意味,如果,如果再强制一点,或者在更早的时候扼杀在摇篮,那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医院的墙壁听到的忏悔,祷告,甚至比教堂的十字架还要多。
面对沈戾的歉意,看着他浑身糟污,林清执也在想,从这一刻开始,这个男人身上的枷锁又多了一道,所以身上这些口子,根本算不上什么了。
可他还是没有对歉疚做出回应,他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高尚,白瞎了人名子弟兵的称号,他没有那么慈悲,他自私的要死。
沈家大宅内,温陌早已整理好了情绪,她不常需要这样多的时间去消化这些事情,她一直认为,如果有人能陪在身边,那对方一定也承受了些许负能量。
“不好意思。”温陌对他道歉。
袁望还没来的及张口,前厅似乎出现了躁动,哄闹声密密麻麻响成一团。
温陌下意识皱眉,站起了身。
袁望也顿感不妙,快步朝宅子跑去。
重檐顶宅子,被红灯笼围绕,像极了恐怖片里诡谲的古楼,嘈杂人声好比亡灵的哀嚎。
沈志栋突发心脏病,陆蓉正跪坐在地上,眉眼间有担忧,她憋足了劲的模样哦使眼眶里蓄满了泪,却怎么都落不下来,她身后是陆以宸。
他也正看向温陌,嘴角戏谑的笑,温陌只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现在她没心思跟他周旋。
袁望见沈志栋脸颊青紫,他之前受过专业训练的,赶忙解开他中山服几颗口子,随后附耳在他心脏上,问一旁的陆蓉,“叫医生了吗?”
陆蓉似乎说话有些力不从心,狠狠点头,终于把眼中的泪甩了出来。
程锁锁过来抓住温陌腰间的裙身。
温陌看她一眼,问:“怎么回事?”
“宴席刚开始,他就这样了,私人医生马上过来了。”
沈志栋的私人医生来的很快,看样子这种情况之前也有发生,医生只说是大脑突然供血不足,导致的昏迷。
陆蓉把沈志栋安置到房中,大厅只剩这满室宾客四顾茫然。
原本大手的好日子,因为这样的插曲无疾而终。
程锁锁至今未松手,她竟然觉得呆在温陌身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可能沈戾的女人就是不一般吧。
思及此,程锁锁小声把话说给温陌的左耳听,“沈戾怎么没来?这要是传出去,对他不见得是好事,看今天来的这些人就知道了,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
这一点,温陌知道,周围的声音不小,丝毫也没有掩饰的意思。
那些被沈志栋请来的合伙人,股东,理事,只能看了这么一出夫妻恩爱的大戏后悻悻离去,那姓沈的公子哥,根本就没露过面,看来传闻家庭关系不和睦是真的。
下一瞬,温陌旋身,面向众人,“沈戾代理许氏一切业务,刚刚诸位是看我进的沈董书房,证明沈家是承认我的,今天这宴席我替他来也是一样,倒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