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翌日,姜沨翎才醒来,她睁开眼,就看到摇晃的鹅黄色床帘,将外面的宫女们映得影影绰绰。
“我这是在哪里?”
姜沨翎只觉喉咙十分干涩。
陌儿听到响声,将床帘掀开,惊喜地说:
“公主,你醒了?你是受了风寒,太医已经开药了。”
她使劲儿将姜沨翎扶起来,将一碗黑色药汁递到她嘴边:
“公主,快喝吧。”
姜沨翎喝了一口,嘴里顿时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她闭着眼睛,将药汁一饮而尽。
窗户被关得死死的,不停有雨滴打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姜沨翎呆呆地看着窗外,泪水又流了下来:
“陌儿,要不然你回王府吧。”
“公主,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呢?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陌儿吓了一跳。
“我的前途已经毁了,太后肯定讨厌我,以后没多少好日子了。你跟着我,只能受苦。”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打断了她的声音:
“公主,你这样颓废,才真的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那个声音是魏凛的。
他站在门帘外面,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帘,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但他的声音却是清清楚楚的:
“陷阱是别人挖的,不小心中招,下次注意就是。但如果你自暴自弃,从此不再努力,那你就掉入自己给自己挖下的陷阱了。”
姜沨翎心中凄楚:
“可是,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怎么叫没有回旋的余地?那个花匠不是很可疑吗?留着这条线索,我肯定能把真相呈到皇上面前。”
魏凛斩钉截铁地说。
姜沨翎无力地点了点头。
她心里清楚,如果这一切是皇后谋划的,那么皇后就不会留下花匠这条线索。
她穿好衣服,强忍着疲惫走到魏凛跟前:
“没用的。”
“有没有用,不去做怎么知道。”
魏凛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等我。”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姜沨翎想要喊住他,可随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忙躺回床上。
姜沨翎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感觉心神不宁。
到了晚膳时分,魏凛还未归来,姜沨翎终于坐不住了,让陌儿去打听一下。
“你见到魏侍卫,就赶紧让他回来,不可造次。”
姜沨翎有些后悔,当时就应该拦住魏凛的。
陌儿出去了不到一刻钟,就折返回来:
“公主,宫里发生了命案,皇上在亲自审问呢!”
姜沨翎吓得嘴唇发白:
“谁......谁死了?”
“公主别急,据说是有人要杀一名花匠,已经被缉拿归案了。对了,拿住凶手的人正是魏侍卫。”
姜沨翎不知是福是祸,顾不上身体虚弱,就让陌儿带着自己赶往御书房。
刚走到御书房外面,她就听到皇上震怒的声音:
“大胆!”
宁妃的声音传来:
“皇上息怒,皇上饶命啊!”
姜沨翎定了定神,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她恭恭敬敬地向皇上一礼:
“儿臣见过父皇。”
“沨翎,你怎么跑出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皇帝一脸焦急,忙命旁边的淑妃过去扶着姜沨翎。
姜沨翎看到地上跪着那名花匠,宁妃也在旁边跪着,两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魏凛则站在一旁,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她这才放下心来,看来,魏凛立功了。
“花匠诬陷了成安公主,竟然用一盆昙花替换寿礼,其心可诛!更可恨的是,花匠是受宁妃指使。”
皇帝脸色阴沉地说。
淑妃小声地对姜沨翎说:
“宁妃想要杀人灭口,就派侍卫去杀花匠。要不是魏侍卫及时赶到,估计你就要永远蒙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