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波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安乐公主走后,魏凛也很快回到了皇宫。
他衣衫上有几道口子,显然与人打斗过。
刚见到姜沨翎,他就跪在地上:
“属下护主不力,让公主受伤,罪该万死!”
“什么罪该万死,这是假的。”
姜沨翎见四下无人,赶紧让魏凛起来。
魏凛惊愕道:
“假的?”
“我不这样做,恐怕安乐公主杀了我的心都有。”
姜沨翎笑得毫无城府,
“其实我明白她的心情,她怕众人离她而去,所以才会如此敏感。”
“可是万一安乐公主的伤疤不能去除,你就要一辈子顶着这个假伤疤?”
魏凛急了。
姜沨翎耸耸肩膀,发簪的流苏垂在脸颊旁一晃一晃:
“没关系,那我就陪着安乐公主丑下去。这样她就不会感觉孤单了。”
魏凛震惊,怔怔地看着姜沨翎,忽然扭过头,声音有些异样: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要查我的身世……”
“不怪你,是我答应了你。”
姜沨翎摇了摇头。
魏凛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茫然无措的表情,他长叹一声:
“曾经有人问我,若有人欺你、辱你,我当如何?”
“你怎么回答的呢?”
“以牙还牙。”
姜沨翎惊讶地看着这个少年。
她没想到,他的心里也会有这样冲天的戾气。
魏凛微微笑起来:
“是你让我知道,还有另一种答案。”
“是什么?”
“那就是以善待人。”
魏凛十分感慨地道,
“如果能够让仇恨终结在我这里,那也许所有人都会幸福一点儿。”
“你能想明白,我很欣慰。”
姜沨翎笑起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就这样过了十几日,姜沨翎除了每天去向皇上、皇后、淑妃请安之外,就是照顾那株芦荟。
每当估算着安乐公主的芦荟汁快用完了,她都会磨些新鲜的汁液送去。
安乐公主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反应激烈,反而会派人送来珍奇古玩、美味点心。
姜沨翎继续帮魏凛查找他的身世,可是阖宫上下,再也没有挖出任何消息。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魏凛的身世之谜其实不在皇宫里。
她将这个怀疑告诉魏凛,他也有同样的困惑。
可是如果他的身世之谜没有埋藏在这深宫里,天下之大,他该去哪里寻找呢?
“你确定,你和这皇宫有关吗?”
这日午后,姜沨翎坐在花藤下,摇着手里的纨扇问。
魏凛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确定,那我们就继续查下去。”
姜沨翎下定了决心。
魏凛刚想开口回答,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
“妹妹要查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姜沨翎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绝色少女站在几步开外,身穿华服,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她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有陌生人闯进来,宫女却没有通传。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那少女走过来,罗袜生尘,灵秀的双眸里充满玩味。
魏凛最先反应过来,忙向少女跪下:
“见过安乐公主!”
“安乐公主?”
姜沨娘大吃一惊。
她其实对安乐公主的真面目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第一次见安乐公主,安乐公主脸上还带着丑陋的伤疤。
第二次和第三次见安乐公主,她蒙着厚厚的面纱。
以至于如今她真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反而认不出她了。
“是我,妹妹。”
安乐公主将姜沨翎的手牵起,
“你送我的芦荟很有用,短短一个月,我脸上的伤疤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上一些轻粉,就完全看不出了。”
姜沨翎仔细观察安乐公主的脸颊,果然,那张脸粉嫩细腻,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曾经有一块丑陋的伤疤。
姜沨翎喜极而泣:
“这真是大喜事!那要赶紧告诉父皇。”
“肯定要告诉父皇,可我现在只想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要生活在阴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