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土路,宽度只能容两个人并肩通过,导游为了安全起见,让大家排成一队鱼贯而行,旁边乱石堆积,灌木丛生,林鸟时鸣,荒凉又静寂。
清浅由此而知这里的长城被冠以野生的原因,它遗落荒郊野外,不设置景点收取门票,也无专人定期维护,基本属于自生自灭的原生状态。
好在知道的人少,前来的游客不多,破坏的程度就轻,所以形态倒十分完整,与八达岭长城所差不多。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清晰可见高耸的烽火台。没有见过长城的青云高兴得不顾疲惫,一路绝尘而上,转眼就攀上山顶,看得澄潭不由地赞叹这风一般女孩良好的体力。
清浅此时已经气喘吁吁,澄潭见纤瘦的她体力不支,便退到她身边,拿出水杯让她喝点热水稍事休息。
澄潭的照顾细致熨帖,像阵看不见的微风轻轻吹过清浅,让她无力隐藏内心的波动,却终究本能地抵挡住,喝完客气地道了谢便淡然前行了。
好在澄潭未觉尴尬,仍旧紧随前后伴着,一路小心护送到了峰顶。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用来形容此处的风景最合适不过。
它地势最高,盘着绵延不绝威武壮观的长城,背坐“高峡出平湖”的水利发电站,前有波涛汹涌的大河绕山脚奔腾而过。
风如鹤唳,水声拍岸,远眺草木萧萧,山色苍茫,让登临此处的人徒然生出许多豪气。
只是澄潭自来京上学,一年到头总少不了亲朋好友探望,陪他们游览故宫长城几乎是必选项目,所以对这样的景致早已习以为常,因而并不去凑众人热闹,只找了个僻静之地凝神静气欣赏。
在他看来最美的景色未必是众人热衷的,就像自己挚爱的古代典籍,在某些人眼里就是味同嚼蜡的废纸堆,自然这里头就包括管他衣食的父亲大人。
幸好自己病休一年,不然此时应该被他老人家赶鸭子上架地去了新东方,开始考雅思准备出国事宜了,刚想到这就顿觉脑壳疼,不由地要换个开心的事情好驱除这无端的烦扰。
眼睛下意识地去寻清浅,只见她立于一群人中,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尚青云眉飞色舞地讲话,不言一语安静得像只乖巧人的小猫咪,有着玉兰花开的清新淡雅。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和大家一起。”不知何时,心上人已立眼前,让他有些莫名感动。
“我当然在想你。”澄潭几乎要脱口而出了,到了嘴边又苦笑一声咽了回去。
“你俩在干嘛,怎么不和大家一起?”苏荷跑过来叫他两人。
“你个马后炮,我就是来叫澄潭的。”清浅笑着打趣苏荷道。
“哼,你才是正经八百的马后炮。”苏荷撅着嘴,不满地补充道:“还是个睁眼瞎!”又转身怼澄潭道:“磨叽鬼。”
无厘头的一串话听得清浅满头雾水,走近她,轻轻拧了把她气呼呼的脸,歪头温柔问道:“谁惹你啦?”
苏荷正要说,却被澄潭硬生生揪到旁边,两人嘀咕好一阵才回来。
澄潭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清浅道:“她是吃你飞醋了,怪你光顾欣赏美景,不陪她好好玩,在这生闷气呢。”
苏荷听完他的解释,不认同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道:“说的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澄潭见几乎填不平自己妹妹挖的坑,只能无奈地低头暗笑。
清浅见他宠溺苏荷的如丝眉眼,不由地露出会心微笑,澄潭温柔软糯的性情,像小时候吃的大白兔奶糖珍贵甜蜜,让她难以抗拒。
“让你叫人,怎么自己也拔不动腿了呢?”尚青云冲着苏荷喊道。
“光顾瞎操心了,差点忘了正事。”苏荷赶紧左手拉了清浅,右手攀了澄潭,往尚青云那里边走边说:“一会所有人分成两队,比赛谁下山快。”
澄潭一听忙撂开手道:“这也太无聊了,我拒绝参加。”说着就要挣脱她们,准备独自下山。
一整天都和澄潭呆着,此时乍听得他要别离,清浅忽然有种不舍,她有些霸道地说:“拒绝无效,我们已经替你答应青云了,对吧,苏荷?”
说着不容置疑地望向苏荷寻求帮助,苏荷头点得捣蒜一般。
澄潭见此知道是逃脱不了,却比吃了伊犁的杏花蜜还甜---清浅这句话,已让他的心直上九霄,翻飞奔腾得像澄蓝天里自由翱翔的鸟。
清浅极少外化喜怒哀乐,更别说是对他的情感态度,澄潭对她这忽然而至的黏人自然喜出望外。
苏荷也是第一次听清浅说出这样的话,虽觉吃惊,但更多的是开心,故意调侃澄潭道:“哈哈,某人被绯闻女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澄潭见她说得有些造次,怕她再说出更激进的话,便拿手轻轻弹了弹她的头,道:“小小的孩儿,净胡说八道,再这样小心我举报你早恋。”
吓得苏荷不再敢拿话撩他俩,三个人安安生生地走去青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