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沈澄潭那日玩雪,先是被人恶作剧扔进雪堆,打雪仗又出了满身汗,等水清浅的时候吹了阵过堂风,晚上还就风吃了两个冰柿子,第二天早起头就有些昏昏沉沉的。
因这天刚好是周末,吃过早饭沈澄潭搭车去了酒吧将潘伯伯给的支票还回去。
原本想着直接交到刘海涛手里,却听得收银说潘总刚脸色阴沉地将这里闲逛的潘明弄走,还把刘海涛也叫去,不知所为何事,只是看起来很生气。
沈澄潭听此不再多问,将支票放前台,给刘海涛发了条短信说明来意,出门准备搭车回学校,却在室外站了半小时才搭上,坐在车里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等下了车,沈澄潭从南门走回去,在女生宿舍楼前碰巧遇了水清浅,水清浅见他蔫蔫地没精神,止不住流鼻涕,问他是不是感冒了。
沈澄潭摇头笑说没有,解释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些冷,待回到宿舍喝点热水就好了,说完转身往回走,却被人拉住了。
水清浅听得沈澄潭说话鼻音浓重,又亲见他眼下情形,不由得担心他受风寒感冒,要知道下周微积分就要期末考试了,这节骨眼上沈澄潭是千万不能生病。
急火攻心,水清浅拽住转身要走的沈澄潭,将两手并拢用力搓热,而后有些羞涩地放在他额头上,仔细审查他的体温,刚放上就被烫到,她忧心地说道:“你应该是发烧了,要不我陪你去校医院看看吧。”
沈澄潭见水清浅眉头紧锁,怕她焦虑因而俯身安慰道:“没事,喝点热水就好了。”又劝她道:“你别站在风口里了,小心着凉胃疼,快回宿舍吧。”
水清浅不放心叮嘱沈澄潭若明天还烧,就一定就去下医院,沈澄潭点头应下,便冲她笑笑,转身往宿舍大步走去。
回到宿舍,沈澄潭洗漱完爬到床上头昏脑胀地躺下,不知过了多久,被子已经被冷汗浸透,浑身发凉如遁冰窖,于是拿了件羽绒服搭在被子上。
正要再睡,马晓军回来了,将一碗粥、一屉小笼包甩给他,戏谑他道:“你一大老爷们跟林黛玉似的,风吹吹就感冒了!”
不等沈澄潭反驳,马晓军继续絮叨:“刚水清浅说你小子发烧了,她托我给你送个体温器,要你吃完饭隔半小时量个体温。”
又不及沈澄潭发话,他接着说道:“我给你买了午饭,你趁热吃,我也去个吃饭,等回来有话问你。”
七七八八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堆,沈澄潭脑袋嗡嗡地,只听清他前半部分说的水清浅交待的事项。
沈澄潭挣扎着起身,撑起小桌板正准备吃饭,马晓军走出门又折返回来,若有所思地问道:“哥们,我这才回过味,她是不是喜欢上你了,要不干嘛这么关心你,她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沈澄潭白了马晓军一眼,没好气地道:“要是这样就好了,你一大老爷们,这么是非!”
马晓军听了这话越发走不动了,索性坐在椅子上,望着铺上的沈澄潭,边回味他的话边仔细分析,恍然大悟地说:“你看上人家了?”
沈澄潭差点没被马晓军的话噎死,咳嗽清桑道:“你快去吃饭吧,我头本来就疼,你还拿话绕我,有没有人性了!”
马晓军笑着说道:“不是,你脸咋还红了?等我回来好好和你掰扯掰扯这事。”
沈澄潭被马晓军聒噪得饭都快吃不下了,嫌弃地说道:“你能不能去吃饭,你这婆婆妈妈的毛病,多早晚能改。”
马晓军笑道:“娘胎里带的,这辈子是去不掉了。那我先去吃饭,你俩这事我得慢慢品,回来听我给你分析。”说完意犹未尽地出门吃饭去了。
沈澄潭边吃饭边想好友说的话,暗想会像他说的那样——她也喜欢自己?不禁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不喜欢自己,那为什么还拿体温器?
想了几次也没想清楚,索性吃完饭睡一觉再接着想,希望明早起来,这该死的感冒就好了。
忽然想到水清浅说的要量体温,便定了个半小时后的闹钟,见自己这么听她的话,不由地想作家刘墉散文中写的,说要付给儿子的女同学一笔钱,请她每天早上叫儿子起床,因为只有这样他儿子才能按时起床。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沈澄潭撑住精神等了一会,待闹铃响后,量了体温38.5度,虽头晕脑胀,却仗着年轻力壮,喝杯热水歪身躺下,自信一觉醒来就扛过去了。
马晓军回来激动地准备给沈澄潭分析一下情感走势,不承想这人竟睡着了,只得悻悻作罢。
第二日,沈澄潭还未起来,水清浅就打电话过来说在楼下等他,陪他去校医院看看。
沈澄潭不想去校医院,但听清浅说会陪着,赶紧改口好,快速穿戴齐整下楼。
水清浅见沈澄潭强打精神,可还是懒懒地,知他烧得不舒服,料定他没吃早饭,领着他先去食堂吃完饭,再往校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