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打开左侧车门,江淮直接忽略过他,往右侧走。
他坐进去后,天天就紧挨着坐他旁边。
一路上,车里透露出诡异的沉默。
连天天这样嬉皮的孩子都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欣赏风景。
江淮无聊的刷着手机,满脸的不耐烦。
也许有钱人居住地都喜欢一点,那就是闹中取静。
地址在市中心,但是作为居住地来说,安宁又繁华,寸土寸金的地带。
车子开进车库,江淮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里,他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也许是肌肉记忆,门锁密码一按就开,看来他搬了以后,还留有他的指纹解锁。
这个时间段,已经开始吃晚饭了。
家里的保姆在厨房忙活,一位西装革履,宽肩窄腰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电视里的商业新闻。
很明显,这应该刚下班回来不久。
心里那股恶心倒胃的情绪又升了上来,江淮皱着眉,拼命的压下,大跨一步,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陈叔只是对男人点点头,就离开这里了。
天天不敢多说话,就一个人来旁边的红木椅子上坐着拿出作业开始写。
男人喝了口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接着看新闻。
两人这样坐着,也是不得不说,虽然江淮长相偏母亲,但眉眼处的锋利却是和江海平学了个十足十。
他没开口,江淮也不想服软,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打破僵局的,是一通电话。
“我是你爸,叫你回来吃饭就这么难?”江海平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些冷漠,也难怪天天对他这个外公害怕。
“够了,公司再忙,也要回来吃个饭,现在就给我赶过来。”他的声音,不容抗拒。
其实不笑的时候的江淮,和江海平挺像的。
也许是这种天生的威慑力,加上他的无所畏惧,才导致学校里人人怕他。
江海平挂断电话,轻轻撇眼看向江淮,“最近学习情况怎么样?马上高三了。”
江淮像是听见什么新鲜事,在心里轻蔑的笑了两下,“你找我们,到底干什么?”
江海平放下手里的茶具,说:“我是你爸,找你还需要理由吗?你自己看看你多久没回家了,天天在外面野是什么事?”
他说什么?
他说他是他爸?
江淮都觉得他们俩,其中有一个精神必定是被秦舒培传染了。
“你要把妈送哪去?”江淮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了。
江海平把电视声音关小些,“你母亲病的严重了,m国医疗方面也是顶尖的,送过去,也是为她好。”
江淮薄唇轻轻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语气刻薄:“你觉得就以你的决定能把我妈送走?光是老太太那边,你估计都搞不定。别说大话了行吗?”
老太太,就是江淮外婆。当初秦舒培要嫁江海平,她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她心里有着强烈的阶级意识,更是看不上江海平这种“豪门贵子”。但无奈爱女心切,秦舒培又是个恋爱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同意了。
事实证明,老太太的眼光没有错。
江海平内心高傲,当初得了秦家的扶持,加上自己的商业头脑,事业越做越大,但还是被秦家人牵制,所以心里对这位商业传奇的老太太,内心还是忌惮的。可就算如此,他也不喜欢别人提起的他的逆鳞,尤其是江淮。
“你老子的事你都敢管?活腻了吧!”江海平就算知道他说的事实,他也不允许别人这样驳他的面子。
这个家里,他最大。
江淮眯着眼,倨傲的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只有冷漠和不可抗力的对峙。
是的,这就是他最讨厌的眼神,很久以前,他就讨厌。
那种不同于别人,一眼就把人看穿的那种眼神,看清他心里的欲望和恶魔。
几年没正式回家,就算是见了,也匆匆一看,他显露给这个家的,从来都是冷漠。就今天这个眼神,让他回到了从前。
天天感觉到那边的氛围,但是不敢过去,双肩发抖,只希望妈妈赶紧过来接自己。
他不喜欢这个外公,也害怕这个时候的舅舅。
妈妈说过,外公脾气很暴躁,很吓人。
江海平看着茶几上的玻璃杯,就下意识的扔过去。
江淮轻轻一躲,杯子就砸到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深吸一口气,眼里染了几分腥红,胸腔带着些不平稳的起伏。
江海平注意到了,他知道,眼前这个狮子,还是怕他的。
他享受这种快感,这种恶趣味。
“先生,怎么了?”二楼房间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