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黑暗狭长的楼梯间,在3楼的走廊外,一轮明月挂于夜空之上,月光轻轻落在地上,在走廊中间组成一条发光的长路。躲在阴影中的教室里有许多人影在兴奋地观看着短发少女与它们王的游戏。
这位短发少女正是莫芜凝口中的学习委员——蒋以沁。此时的蒋以沁面色苍白,神情警惕地看着走廊尽头那个只有一对眼眶,面带无害微笑的约摸十岁出头的小男孩身上。
蒋以沁左手五个手指的指甲盖全部被人残忍的剥下,鲜血顺着血肉模糊的指尖滴落在地。
“啊,有人来了。”它感应到什么,黑洞洞的眼眶期待的望向楼梯口,“可以和我玩游戏的人又增加了。”
蒋以沁闻言,心头一跳。暗自祈祷千万别是自己的朋友。现在的她真的很后悔当初听了……
唉?蒋以沁突然发现自己想不起来那个建议大家一起到夜晚的校园进行探险的“人”的模样。
更何况我们一共就只有八个人,哪里来的第九个人?!
思及此,蒋以沁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我们早就是别人案板上的鱼了吗?
不会有人来的。蒋以沁面上风平浪静,可内心早已跌入深渊。小芜,就警告过我们,是我们一意孤行……
“天师姐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木头人的游戏呢?”男孩柔软的黑色短发在风中微微晃动,他一脸期待的看着从黑暗中走到月光下的少女。
微风吹拂,洁白的月光为少女度上一层朦胧的轻纱,漆黑的长发在空中扬起轻盈的弧度。莫芜凝并没有说话,她手拿油纸伞侧身目光平静的看着走廊尽头的小男孩。
蒋以沁看到来人是莫芜凝,瞬间被巨大的不知所措击晕,她下意识的大喊:“快跑!”
“姐——”小男孩见莫芜凝没有说话,于是再次开口,却见远在百米开外莫芜凝举起纸伞微微闪身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随后,艳丽的梅花在自己眼前盛开。
莫芜凝面色平静的将纸伞伞头狠狠地钉入男孩的眉心之间。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白色的墙板被震落,顿时烟尘四起。
教室中的黑影们开始欢呼雀跃,他们早就厌倦了如小孩一样的杀人游戏,可是碍于王的威严,它们什么都不能说。如今,激烈的打斗就在眼前,它们如何能不兴奋?
它们的身形开始扭曲,折叠。他们是在为谁欢庆呢?是他们的王?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天师?
巨大的月揉出淡淡的光,三人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在烟尘散去,男孩的眉心被贯穿,伞头死死地钉在墙上。墙上以伞头为中心散开如蜘蛛网一般的裂缝。
“好痛……”男孩黑枯的眼眶抬起,密密麻麻的蛆虫顺着他的脸颊跌落在地,眉间黑色浓稠的血液顺着鼻梁流下,男孩的皮囊显得有些干瘪,“为什么?我只是…想和…”
还没等男孩说完,莫芜凝起手一张“静”符封住了它剩下的自怨自艾。
请记住,不要答应鬼怪的任何游戏邀请!
“小芜,”蒋以沁在宋弘深和向阳舒的搀扶下缓缓向莫芜凝走来,“谢谢你来救我,还有对不起,当初我们没有听你的话。”
蒋以沁推开扶住她的两人,带着满心诚意的深深鞠躬。十指连心的痛楚,后悔,不堪等各种情绪,在有人依靠的情况下突然炸开,豆大的泪珠从蒋以沁的脸上滑落,砸入地下。
莫芜凝一手紧紧的把住伞柄一边冷眼扫过教室中看热闹的人影,人影被莫芜凝一瞪,一种久违的恐惧涌上心头,它们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过是一些失去了形,被圈养在教室里的怪罢了,不足为惧。因此,莫芜凝没有去找那些怪的麻烦。
现在,9:10。
“没关系,这总归是你们命定的劫数。”莫芜凝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轻轻拍了一下蒋以沁的脑袋,示意她起身。顺手也给蒋以沁贴了一张隐匿符。
见莫芜凝没有理会自己的男孩停止挣扎,无趣的撇了撇嘴,双手无力地下垂。
“它死了?”一旁观察许久的向阳舒观察着这副有些干瘪的皮囊,有些好奇的想要上手去戳。
“这不过是它的分身。”莫芜凝反手拔出伞,嘴里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让她下意识皱起眉。
身上的旧伤未好,如今强行击退相当于真王1/4实力的替身,现下身体有些吃不消。
“给。”宋弘深细心的察觉到莫芜凝的不适,从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一盒蜜桃味的糖递给莫芜凝,厚重的黑边眼镜框在月光的反照下映出的全是莫芜凝的身影。
“谢谢。”莫芜凝从盒子中拿出一颗糖放入口中,剩下的交还给宋弘深,“一颗就够了。”
莫芜凝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宋弘深宽厚而温暖的掌心时,宋弘深痛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以及自己的愚蠢。
在一旁围观许久